【蔺靖】狭路相逢 21 残暴第三弹

别怪我。。。狠



二十一、

 

海滨饭店,鬓影衣香,水晶灯折射出辉煌的灯光,红酒、香槟、鲜花,组成一幅璀璨的油画。这是萧景琰的18岁生日,来宾非富即贵,萧家老少衣冠鲜亮地来了,唯独没有他的生母。

刘彻拿了两只盛了酒的高脚杯,其中一个递给萧景琰,微笑着与他碰杯:“生日快乐。”

萧景琰只抿了一口,被辣得蹙眉:“我不会——”

“今天你成年了,要开始享受喝酒的乐趣。”刘彻也不劝酒,只是将自己手中的那半杯一饮而尽。

萧景琰自16岁跟随刘彻开始,就视这个人如兄如父,听从他的教导,也希望能成为与他比肩的人。少年望着酒杯,晃了晃无色的酒液,仰头一饮而尽。刘彻看着他颤动的喉结,笑意更深,眸光深邃如海。

很快,小寿星醉酒的消息传开,年少有为的刘董素来孤高,这一回却亲自扶着少年去顶层套房休息。来宾都说,刘董对萧家的孩子格外关照。走过萧家人身边时,只有萧景宣端着精致点心嗤笑:“不过是开苞宴,说那么好听有什么意思。”

好在刘彻并没有听见,醉倒的萧景琰却似有所感,醉眼朦胧地回头望过去——

梦醒时分,头脑昏沉,太阳穴突突地作痛,萧景琰本能地想要揉按,却怎样也无法抬手。全身都灌铅似的沉重,手腕被反铐在身后,已经麻木到失去知觉。昨天水刑之后,萧景琰就被送到了房间,方一触碰到柔软的床褥,便无法遏制地陷入黑甜的梦乡。

在梦里,他看见了过往。

没有记忆能被删除,没有过往能被隐瞒,没有无由来的恨,也没有无缘由的爱,一切背叛与纠缠都是必然。

钥匙转动门锁,紧接着,反锁的门被推开,萧景琰听见刘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:“帮萧先生理发,我不喜欢他这样邋遢。”

随即,萧景琰被两个人拽起来送到椅子上,双腕仍然被反铐,理发师似乎见不怪,平静地替他修剪。半长的头发越来越短,最终变为与从前一样。昨天经历了太久的折磨,还没有恢复的萧景琰垂着头,温顺如家猫,有几分任人摆布的意味。

末了,刘彻挑起他的下颔,仔细端详,继而满意地点头。他看了一眼手表,又对萧景琰吩咐:“等会儿有场比赛,你也去看看。我会打开你的手铐,但在此之前,你得把那个放进去。”

萧景琰的目光顺着刘彻所指望去,看见了不知何时被放在床头的盒子。他不免一愣,蹙眉瞪向刘彻:“你——”

“按我说的做。”骨节分明的手再度捏住下颔,力度更重了些,刘彻只说了一句,强硬、狠厉,暗含威胁。

蔺晨与列战英都在他手上,萧景琰并不愚笨,自然知道该怎么做。润滑足够以后,那东西被送到反铐的双手间。萧景琰紧闭双眼暗自说服自己,继而指尖用力,将鸡蛋大小的东西投入内里。

“唔……”他无意识的呜咽如天鹅悲鸣。

刘彻抛下钥匙便走出门,并没有监视的行为,因为他自信在这个关口,萧景琰不敢违背他的任何意愿。

异物感令他作呕,萧景琰喘息许久才开始穿戴。被带出门时,每一步都需要斟酌着如何迈下。尽管如此,他仍旧注意到,这里自己从未来过,但以刘彻自在的模样,显然这也是其庞大产业中的一项。

后门外是狗场与坐席,久候在一旁的是萧选以及萧景桓。萧选素不喜欢萧景琰这个儿子,如今看见了,也没拿正眼瞧,只跟刘彻问好。萧景桓却是逢场作戏的老手,与刘彻寒暄过后,朝萧景琰勾唇:“景琰,好久不见。”

萧景琰只看了他一眼,茶色的瞳仁里冷冷的没有波澜,讥笑的表情却毫不掩饰地写在唇角。

当着众人,萧景桓有些下不来台,好在刘彻的人招呼几人就坐,又送来筹码放于手边。刘彻揽着萧景琰肩头,毫无顾忌地跟萧家二人谈笑:“今天赌哪只?”

萧选拿拐杖一指不远处,应道:“我倒还是喜欢藏獒。”

萧景桓观察一番,才说道:“我猜刘董还是押加纳利,我就选纽波利顿好了。”

刘彻不置可否地低笑,侧首望向萧景琰,问道:“你呢?”

萧景琰不懂刘彻的用意,并不敢轻易开口,直到蔺晨出现在围栏一角,他才如遭霹雳一般清醒过来:“他……”

“你押他?”刘彻故作诧异,有些好笑地望向另一侧萧家的来客,一阵谈笑, “景琰今天要血本无归了。”

这一场所为的“比赛”,是猎犬与人搏斗。刘彻手底下有一批大型犬,是专门训练过撕咬与狩猎,比一般同类更狠厉,野性也更足。萧景琰曾有所耳闻,却没有亲眼见过,如今第一次得见,竟就是蔺晨的生死一线。

“刘彻,他还有利用任何价值。”猎犬已从围栏外走进去,渐渐包围猎物,萧景琰心如擂鼓,当真慌乱了,“你这样做——”

“有没有价值,我说了算。”刘彻将苏打水递给萧景琰,笑得理所当然,“好好看比赛。”

萧景琰紧扼住细长的玻璃瓶,压抑着怒火:“他是人,是活生生的人!”

刘彻饶有趣味地看着围栏里的搏斗,语气轻描淡写:“很快就不是了。”

起身飞扑的纽波利顿足有一人高,蔺晨手无寸铁,只有疾步后退以求躲避。谁知身后加纳利竟猛然蹿出来,照着他的脚踝咬去。好在蔺晨身手敏捷,翻身一提直中面门,加纳利一声哀嚎,后退几步,止住了攻势。纽波利顿扑空的同时,藏獒纵身上来,咬中蔺晨上臂,犬牙穿过肌肉,鲜血如注。藏獒几番撕咬都不愿轻易松口,蔺晨忍痛转身,拿手肘重击它双眼。

最为脆弱的地方不堪重击,藏獒终归松口离去。可蔺晨的伤势不容乐观,那一番撕咬穿透肌肉,几乎连皮带肉拽下一块,伤可见骨。鲜血沁透了衣服,顺着臂膀流淌,他的右臂已无法抬起。可三只恶犬还虎视眈眈地注视着他,鲜血激起兽性,情况愈发危急。

眼见蔺晨受伤,萧景琰再也无法坐视不理,既然刘彻劝不得,那么——

下一瞬,满是苏打水的玻璃瓶狠狠砸在刘彻额头,碎裂的玻璃划破了额角。水流和着鲜血汩汩流淌,沁入一尘不染的衬衣领。再做的所有人,包括刘彻本人,尽数目瞪口呆。

萧景琰十分了解刘彻,知道他的习惯,也知道他的枪藏在哪里。在刘彻反应过来之气,萧景琰摸出了枪,检查子弹、上膛,一气呵成:“放了他。”

刘彻望着黑洞洞的枪口,饶有趣味,却毫无惧色:“你猜猜是我先死在你的枪下,还是那个人死在狗嘴里?”

在场的手下,包括萧景桓在内,都不约而同地举枪对准了萧景琰。刘彻冲着萧景琰勾唇一笑,继而望向围栏里的生死博斗,满是趣味。只要萧景琰有扣动扳机的先兆,在座的人将会把他打成筛子,而刘彻毫发无损。

冲动之后,萧景琰认清了形势,蓦然收枪,却没有交还,而是迅速朝围栏奔跑。刘彻一怔,看出了他的用意,连医生清理伤口的酒精棉也被他气急败坏地扔掉。

“拦住他!”说话的同时,刘彻打开了遥控器开关。

突如其来的震动令萧景琰奔跑的步伐一顿,几乎摔倒,他撑着围栏稳住身体,回身望向坐席,朝刘彻讥讽一瞥,继而翻身跃进围栏。后背重重摔在地上,体内的东西突突地作怪,萧景琰支起身子的膝盖一软,不由呻吟。

然而蔺晨已处在入生死一线,藏獒在撕咬他的小腿,加纳利将他扑倒在地,对着脖颈亮出尖牙。腥臭气息令人作呕,蔺晨的脸上露出鲜有的惊惧,看来今天当真要命丧此处——

耳畔只闻一声闷响,加纳利竟砰然倒在胸膛,藏獒与纽波利顿受了惊吓,四散逃开。蔺晨死里逃生,尚未反应过来,直愣愣地望着天上刺目的太阳。

“蔺晨……”萧景琰单膝跪在地上,手里还紧握着枪。

驯养恶犬的人终归奔走而来,将套索系在狗脖子上,牵着杀红了眼的狗离去。蔺晨嫌恶地推开死在身上的恶犬,深深喘息,失血令他头昏脑涨,没有力气撑起身子。他望向萧景琰,安抚似的浅浅勾唇。

萧景琰也被折磨得彻底失去力气,跪坐在草地上,胆战心惊。不就以后,二人被粗暴地推搡着走出围栏,萧景琰被缴去枪械,蔺晨一瘸一拐,眉骨上的血淌进眼里,模糊了视线。

刘彻也处理好了伤口,狼狈地湿着衣服,他已怒极攻心:“谁给你的胆子?”

萧景琰被狠狠箍住削瘦的面颊,皮肉被上烙下五枚微红的指痕。刘彻一手还插在口袋里,指腹一顶开关,便是最高档。

“唔!”萧景琰猝不及防,双腿瘫软,几乎倒下。但刘彻眼疾手快,当即扼住修长的脖颈,刹那收紧,阻绝了空气。汗水顺着面颊流淌,萧景琰的面色先是不正常的惨白,继而变作异样的通红。

萧景琰的异样教蔺晨忧心,让他看着萧景琰受苦,着实忍耐不得。蔺晨顾不上自己的伤痛,咬牙道:“我有你想要的东西。”

“你有?”刘彻果真来了兴趣,却并没有松开扼住脖颈的手。萧景琰如濒死的天鹅那般微弱地挣扎,落在刘彻眼里,是另一番凄婉的美。

“对,我有。”在蔺老爷子临走前,把萧景琰偷来资料原件又送给了蔺晨。他一语中的,关键时候,这份原件可以救命。

“萧景琰把资料给我,是想借我之手送到国外。”蔺晨早已编好了言辞,现如今沉着地应对着,“可惜我还没来得及出去,就被抓住了。”

刘彻追问:“资料在哪里?”

蔺晨如实回答:“在复式公寓里,我想你们已经查到那里。”

“我的人去搜查过,并没有发现。”刘彻终归松开了扼制萧景琰的手,走到蔺晨跟前,冷眼望着他,言辞里满是警告的意味,“不要跟我耍花样。”

“这么重要的东西,怎么能随随便便让你们找到?”蔺晨回答得倒也真诚,“我那里有个保险柜,凿在墙壁里,我带你们找到,你们放人。”

“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?”刘彻不屑一顾地一笑,他暗自忖度,被逼到绝境的人,为求生路已经顾不得前后,“今天下午带你去找,不要耍花样。”

萧景琰在一旁听了个大致,暗自惊心,他并不知道这份资料的流转,只以为蔺晨信口胡诌,惊疑地望过去,眉宇紧锁。

刘彻回身便见萧景琰这般紧张,心里似有火烧,怒气更盛:“带萧先生回去!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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