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蔺靖】元祐纪异 （9） 琰之色诱术
本章琰之色诱术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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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、欲寄彩笺兼尺素 其二
“蔺先生？”
“蔺先生！”
声声呼唤终归传入耳中，蔺晨浑身一颤，骤然转醒。萧景琰忙不迭端来热姜茶，教他赶紧饮下：“原来先生不通水性？”
萧景琰见蔺晨神色有异，魂不守舍的模样，不由关切问道：“方才你失足落水，险些丢了性命，现下可好些了？”
“落水？”蔺晨终归回过神来，发觉衣物鞋袜俱湿，一时之间，周身湿冷异常，“我这是在——”
“先生落水之处与靖王府近些，故而本王将你带回府中休养。”萧景琰见蔺晨饮下姜茶，又命仆从备好热水，加以艾叶驱寒，领蔺先生换洗。
蔺晨起身，尚未站稳之刻，忽觉脚踝隐隐作痛。他步伐一顿，蓦然想起握住自己脚踝的指骨。方才那番水中斗法，也不知是幻境还是真实，唯有后脑隐隐作痛，提醒他那番历险尚历历在目。
等到洗浴换衣之时，蔺晨忙不迭定睛一看，竟见得足踝之上赫然印着五道青黑指痕——方才水中斗法，皆是真实！
“蔺先生？”萧景琰撩了珠帘，亲自将换洗衣物送入房中，却又见蔺晨在蹙眉深思。他隐隐有些忧心，自打识得蔺晨以来，这人都是风轻云淡的从容模样，今日两度沉思不言，委实反常。
萧景琰顺着蔺晨眸光望去，亦见得青紫手印，不免惊骇，忙不迭追问：“这是什么？”
“这就是……方才落水之后，那东西留给我的。”蔺晨的眉宇拢作“川”字，他委实想不明白，为何这妖邪之物胆敢主动招惹自己，“这是一个印记。”
“她会循着印记找到我，带走魂魄，拉我作替死鬼。”
听得这话，萧景琰心弦骤紧：“先生岂不是很危险？”
萧景琰并不晓得，蔺晨不属三界之中，本无魂魄。可也正因如此，蔺晨才想不明白，为何这妖邪会找上自己，还妄图以水克火，简直不知天高地厚。
萧景琰见蔺晨湿透了里外三层，顾念现已入秋，夜间凉风渐起，忙道：“先是还是快些换洗，小心着了风寒。”说罢，在浴桶之侧撂下衣物，兀自离去。
蔺晨见萧景琰这般关心自己，又不由窃喜，一边坐进了浴桶，一边望着已行至珠帘后的人，嬉笑道：“殿下关怀备至，蔺某一介布衣无以为报，大抵只有以身相许了！”
萧景琰本想推门出去，忽闻蔺晨此言，不由足下一顿，暗自摇头，果真不能教这人缓过神来，现下又没个正形了。他也不曾回身，只笑道：“先生若是女子，也当得靖王妃。”
萧景琰本以为定要与蔺晨好一番唇枪舌剑，不想竟是许久不闻回应。萧景琰颇为诧异地转过身去，只见得珠帘轻曳，明烛熠熠，独不见蔺晨其人。
“蔺先生？”萧景琰想着，蔺晨是个不羁之人，兴许在与自己玩笑，索性快步进了里间，想将人揪出来。
这里间不大不小，并无半点藏身之处，萧景琰巡视四下，终不见蔺晨身影，末了，将目光投向散着氤氲热气的浴桶。
寂静房中，指甲划过木桶的声音蓦然响起，断断续续，却异常真切。萧景琰迟疑半晌，屈起二指轻敲浴桶，试探问道：“蔺先生？”
可惜并无一人应声，萧景琰蹙眉，俯身望向浴桶。浴桶之内水汽氤氲，一层青碧艾叶漂浮其中，水面平静，不似有人。可指甲抓挠之声如此尖细且真切，每一声都似抓在他背上，引得人汗毛竖立。
不知怎的，萧景琰心中升腾起隐隐的忧惧，直觉告诉他，最好远远离开。不想已然迟了，艾叶之下，浴水之中，蓦然伸出森森指骨，扼住萧景琰手腕，迅疾如闪电之势。
阴寒之气自手腕四散开来，电流似的蹿遍周身，萧景琰不由打颤，身子亦是渐趋麻木。那指骨却越扼越紧，几乎陷入他的皮肉。
萧景琰几番挣扎，终归气力渐无，教这枯骨拽入浴桶之中——
“殿下？”
“景琰！”
蔺晨目瞪口呆地望着萧景琰，看见他褪去层层衣衫，抽了金簪，扔了发冠，跨进浴桶之中，与自己迎面相对。这样一来，本就不大的浴桶愈发显得窄小异常。
蔺晨按住那人光裸的肩，局促地贴着浴桶，满面惊疑：“景琰，你怎么了？”
萧景琰颔首而笑，双目盼睐。隔着朦胧热气，本是熠熠如星的眼眸化作氤氲泉眼，沾染了太多说不明的暧昧。
温热的掌心沉在热水下，逡巡在蔺晨下腹，渐趋往下——
这不是萧景琰！又或是说，这不是平素的萧景琰！蔺晨一惊，紧紧握住萧景琰手腕，将那只恣意点火的手提出水面。
青黑指痕赫然在目，蔺晨一惊，当即明了，萧景琰是被迷惑了心智：“景琰……景琰！”
修长的腿蜷曲着，拿膝盖挤入蔺晨腿间，脚背不住地摩挲着那话儿。蔺晨面色骤变，窘迫异常，忙不迭想要起身离去，却被那人拥入怀中。若是按照平日，萧景琰哪会有这等力气，一时之间，饶是蔺晨也推不开他。
即便蔺晨对萧景琰存了那样的心思，可终归是个正人君子。这样的萧景琰，他不愿染指。
可是，萧景琰凑得愈发近了，伏在蔺晨肩头，吐息良久，末了，终归低低唤道：“大人——”
温热的气息拂入耳中，引得一片战栗。蔺晨却无暇顾及，只不敢置信地瞪着双眸，出声问道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“大人。”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些，散落的长发后，眸光却愈发迷离，萧景琰低声道，“大人，难道你已忘记……那枚绯色玉珏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