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蔺靖】元祐纪异 (8)

貌似鸽鸽呃中枪几率有点点大(?)

╮(╯_╰)╭

然鹅随着章节的推进,就轮到了琰琰

八、欲寄彩笺兼尺素 其一

 

明月东升,画舫逐流,水中花灯火光熠熠,漾开了十里红莲。

白衣公子一手执扇撩开竹帘,一手将花灯放入水中,垂眼望着红荷碧叶渐行渐远。

萧景琰终归是如约而来,见得河岸水中灯影幢幢,俱是放花灯的男女,说不尽的郎情妾意。

蔺晨早已远远地瞧见,暗自一挥折扇,清风生,涟漪漾,他亲自放飞花灯悠悠的转了放向,朝河岸飘去,末了,恰好停驻在萧景琰脚下。

“呀,定是有缘人!”一名渔家女见着花灯徘徊不前,好似认定了身边的俊秀公子,当即笑道,“公子,这是你的有缘人。”

萧景琰寻蔺晨不得,反倒被渔女调侃,想着好在蔺晨那人不再身旁,否则又要说出许多荒唐之言。

不想那渔家女自作主张,将花灯捞起,递到他手中,指着纸扎莲瓣惊喜道:“公子看看,莲灯中还藏了字条,简直是天定缘分。”

萧景琰一展红笺,却见寥寥七字虽是蝇头小楷,却苍劲有力,不似女子笔迹。

“欲寄彩笺兼尺素。”

欲寄彩笺兼尺素,山长水阔知何处。

萧景琰似有所感,却不真切,心间平添几分莫名的愁绪。放眼望去,河畔的依依人影里、灯火熠熠中,竟有一人这般失意,也不知是为何人怅然。

他望着红笺淡淡锁眉,直到有一人朝着河岸高呼:“景琰,快上这处来。”

萧景琰循声望去,果见蔺晨,也不推辞,踩着踏板走上船去。蔺晨早备好了茶水,萧景琰就坐之刻,一盏香茶已然奉上:“入秋便没有花茶了,殿下若信得过蔺某,可以一试。”

多日以来,萧景琰被蔺晨养刁了嘴,从前牛饮白水多过饮茶,如今截然相反。萧景琰满怀期待地伸手去接,不想却被那人顺势握住五指。

蔺晨笑眼望着他,意味深长道:“好茶需品,人亦如此。”

萧景琰一怔,不动声色地抽离,引蔺晨望向窗扉之外:“说来倒是奇怪,今日怎会放起花灯来?”

“蔺某也不十分清楚。”蔺晨犹是笑着,亦是不动声色地收回手,拿折扇一指水中灯影,忽然问道,“景琰也有兴趣?”

萧景琰轻笑着摇头,将方才拾起的红笺递予蔺晨:“本王并无意中人,也不流连脂粉花灯,终归是无趣之人。”

蔺晨也不看那红笺,只接来手中笑问:“这是哪家姑娘与殿下表真心来了?”

“哪是什么姑娘?”萧景琰只与他摆手,“分明是失意男子。”

“碰巧教本王捡到,若是先生放花灯,还请将此一并放出去。”

听闻这话,蔺晨蓦然嗤笑,暗道这靖王果真不通风月:“每盏花灯都寄托了一个祈愿,岂有蔺某毫无缘由就为旁人祈愿的?”

“殿下若是真对这写字之人愧疚,不如亲自放了,替他祈愿?”说罢,蔺晨起身,不由分说地扯了萧景琰衣衫,将人领到船头,把莲花灯递过去,“殿下请。”

萧景琰本想推拒,却见蔺晨不由分说,直将那莲灯塞进他手中,又自作主张点燃红烛。如此这般,他倒是不放也得放了。

萧景琰捧着莲灯,烛光水影晕开一片昏黄,投落在熠熠的眸中,化作一片灿烂星河。那红笺再度被藏在绯色莲瓣之间,随着花灯缓缓徜徉,渐远渐无。

这样一来,也算做你我心意如一了。蔺晨如是想着,心河暗涌,无奈地欢喜着。

“蔺先生?”

蔺晨终归回过神,一展折扇,笑语盈盈:“当真是良‘辰’美‘景’。”

末了,他还不忘咬着字眼,自顾自道:“虽只一字之差,但你我的缘分啊——”

萧景琰却无心理会,望着河面微瞪圆眼:“蔺先生,水里有东西。”

此话来得突然,可语气不似玩笑,蔺晨立时收了嬉闹之意,正色望向水中。

一片烛光浆影里,水波轻荡,涟漪阵阵,绯红莲灯三三两两地沿河漾开,好似徜徉到了天际,怎样也望不到尽头。

“莫不是景琰在与我玩笑?”蔺晨当真是瞧不见什么,前前后后端详许久,也不曾发觉异处。

蔺晨犹自望着水中,许久不曾听闻萧景琰应声才骤觉不妙,忙不迭回过身四下探寻。这一回身才瞧见,不知何时,萧景琰已失去了踪影。

不仅仅是萧景琰,船尾的船夫,放灯的男女,画舫的歌姬,皆是不见了。突如其来的寂静中,连一丝虫鸣也没有。一片莲灯星火里,唯有这一艘船无风自动,缓缓飘向未知的远方。

事出反常必有妖,可蔺晨凝神辨听,船底似有指甲摩挲游走,在寂夜里分外诡谲。

下一瞬间,莲灯俱灭,漆黑夜幕之下,唯有冷泠泠的月华洒落水中。

湿冷的长发自船底向上攀爬,留下一路水渍,蠕动着悄然靠近。指甲搔刮船底壁板的声音更急促了些,传入耳中,引得人心弦皱紧。蔺晨知晓,在水中与水妖水鬼斗法,已然失了先机,更何况此物深不可测。眼下情形不可恋战,必得先破了幻境,再谈其他。

那长发已然自四面八方密密麻麻地涌向船上,蔺晨当即默念咒诀,掌心引业火,只想先退妖物、出幻境,再谈斩草除根。

本该焚尽时间污秽的业火,在投落长发之间的一瞬骤然熄灭,化作袅袅青烟。蔺晨不敢置信地望着此情此景,他虽知晓水能克火,但能视业火如无物的水妖水鬼,世间难得一二。

白森森的指骨悄然露出水面,间或落下丁点水草与腐肉,无声无息,借着漆黑夜色掩映,骤然紧紧扼住蔺晨脚踝。

彻骨严寒自脚踝那一处传来,涌向全身,无孔不入。只一瞬间,蔺晨以为自己已被封入冰窟。

水流自四面八方涌入眼耳口鼻,蔺晨本属火性,受制于水。他忙不迭施以辟水咒,想要尽快回去岸上,再与妖物缠斗。不想方一转身,竟是与骷髅面面相帖!

冰冷的骸骨与面颊相触,激起一片战栗,惹得人汗毛竖立。饶是蔺晨通身本事,也不由一惊,忙不迭朝后游去。

那骷髅骸骨身缠一段玄色披帛,手握朱漆描金琵琶,一拨檀板,指骨急挑,奏得一曲胡旋。

嘈嘈切切错杂弹,水流随乐声回旋激荡,欲将蔺晨绞入漩涡。

“定!”蔺晨拟二指施咒,骤然稳住身形。进了那漆黑漩涡,则祸福难测,不如就此一斗,或有生机。如是想着,蔺晨不再以退为进,蓦然间一掌推出三重浪,散了错杂五音阵。

水流化作利剑,绞得那描金琵琶七零八落,尽是碎屑。骷髅不料蔺晨有此一招,十根森森指骨犹自空握着,可琵琶与檀板早已无处可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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