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 蔺靖 楼诚 】阴差阳错的小事(4)

论演技,我只佩服蔺大当家的

能救场是一个影帝的自我修养

四、初露端倪(上)

 

小新看见,静姨娘自屋中推门出来,似是红了眼眶,绣着兰草的手绢儿绞在葱白的手指间,依稀有泪痕。她想着,兴许是太太与七少爷久别重逢,喜极而泣了吧。

七少爷跟在静姨娘身后,亦是走出来,缄默不言,腰板依旧笔挺,步伐依旧生风,可偏偏好似翠竹芭蕉遭雨打,莫名蔫了几分精气神。

“太太,面已经发好了,水也开了。”小新快步走到静姨娘身边,以为还要一同下厨去做榛子酥。

静姨娘朝她笑了笑,继而转身望向阿诚:“也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?”

“只要是母亲做的,景琰都喜欢。”阿诚本还伤怀,可见着静姨娘不纠缠于方才的房中密谈,亦是缓了心神。他告诉自己,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待办,还不能困于歉意与伤怀。

“我帮母亲打下手。”兴许是处于歉意,兴许是处于感怀,阿诚解了袖扣走向小厨房。

“君子远庖厨。”静姨娘双手还未沾面,索性又给他放下袖子,抬眼望着他,意味深长道:“你要做什么,娘都可以教你安心去做,但这个不行。”

原来,她终归是埋怨自己绑了萧景琰。

虽然静姨娘不曾揭发他,甚至暗示他放手去做,可心中的失落却无法回避。他也知道,这件事情怨不得静姨娘,终归是自己有错在先。

阿诚回眼望去,只见静姨娘正给自己扣着袖扣,他骤然艳羡萧景琰自幼有慈母相伴。

萧家宅子曲折幽深,与明公馆相较,简直幽静如枯井。阿诚在计划时动用了些手段,将搜罗来的萧家老爷少爷的生平背得滚瓜烂熟。他知道,只顾抽大烟玩女人的,是大哥萧景宣,他所想要的东西,必然不在那人手里。

至于萧老爷和萧景桓,这二人有待考证,合谋也未可知。

便在这个月,日方有一份机密文件从金陵运达梁城,明楼动用了不少手段,却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来。萧家恰恰在此时乔迁新居,着实可疑。

这铤而走险的互换,明楼期初是不同意的,甚至当即否决了这个计划。至于其中原因,当真是千丝万缕,三言两语难以言尽。

大清早时,洒扫的下人已在各屋进进出出。阿诚看见,高管家端了纸灰从书房里出来,正要带去门外洒了。

“父亲近来还爱练字?”阿诚佯装路过,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。

“也不常练了。”高管家瞧着纸灰,叹息着,“自搬进了梁城,老爷就总是叹息手腕不得劲了,昨天兴致上来写了两幅字,又说手抖不着力,都烧了。”

阿诚蹙眉瞧着纸灰,悄然瞥见一片不曾灰黑的。高管家见七少爷蹙眉良久,满心以为他是在担心老爷身体,又忙不迭劝道:“老爷身子骨还是康健的,少爷能多留些时日陪着便最好不过了。”

“这次回来,我本也想多住几日的。”阿诚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,随口应道,“一来是咱们初入梁城,生意上二哥也需要帮手,毕竟大哥……二来,父亲母亲年势渐长,我孤身在外总是惦念。”

资料上说,萧老爷书法一绝,旁人临摹也只有几分形似。高管家离开后,阿诚兀自走进书房,细细看了萧老爷字迹,本想抽出一张藏在内袋里,却听见身后骤然有人推门。

“景琰?”萧景桓看见七弟现身书房,很是惊讶的模样,“你从前可不爱进书房。”

阿诚不动声色地寻了一处椅子坐下,顺手拿来一本文选,像模像样地翻着:“母亲托我来找一本书,我翻了好久也没见着踪影,二哥时常进来看书,不如帮我找找?”

“静姨娘要的是哪本?”萧景桓当真去书架上找。

阿诚记得,资料上有说静姨娘通药理,索性道:“母亲刚刚说要炖写益气的汤,却一时记不起该放当归还是黄芪,所以托我来寻一本有药理的书。”

萧景桓寻了片刻,终归寻到一本。阿诚不动声色地接过来,与那人勾唇笑了笑。

 

再说琅琊山上的琅琊寨里,梅长苏捧着茶盏与蔺晨面对面坐着,正竭力抑制脸上笑意。

蔺晨见他面目扭曲,忍得辛苦,索性道:“想笑就笑,小心憋坏了身子。”

梅长苏终归是笑出了声,边笑边问他:“你这一夜过去,又是肿了嘴唇,又是青了嘴角,难不成被抢了去的不是他,而是你?”

蔺晨不由摸了摸仍旧微痛的嘴角,狡辩道:“我这是怜香惜玉。”

等到笑够了,梅长苏终归正经起来:“阿诚那一去少说一个月,你总不能一直绑着他吧?”

“那还能怎样?”蔺晨没好气地说着,“他认得我。”

“认得你?”梅长苏听了这话,也着实震惊,“万一他——”

蔺晨不是不知眼下境况,可既然决定和阿诚联手,他便没了退路:“所以得看牢了,否则这七少爷子承父业,第一个便要剿了我琅琊寨。”

不想他话音未落,骤然听到门外兄弟大呼小叫。蔺、苏二人互望一眼,尚未应声,便见门扉骤然被人踹开。

门前,萧景琰拿枪指着他们,满面愤然,怒火似要将此地烧为平地。

一人跌跌撞撞倒在门前,脸上青紫一片,显然是萧景琰所为:“兄弟我拦不住啊!”

萧景琰定睛一看,竟见得蔺晨坐在屋子里,手边茶盏竟还冒着热气,好一副气定神闲的自在模样。他将枪口对准那茶盏,一颗子弹擦着蔺晨手背划过去,碎了那陶瓷小杯,溅起一片水花。

蔺晨知道,萧景琰是在用枪问他缘由,如若答不出,第二发便会正中自己眉心。

一时之间,形势紧急,如箭在弦上。

“说!”蔺晨拍案而起,瞪着梅长苏厉声呼喝,“你琅琊寨为何绑他!我今天势必要将七少爷带回去!”

梅长苏瞪着眼睛愣了半晌,片刻以后才明白过来,这损友竟为了美人卖了兄弟!

蔺晨看似在恶狠狠地凑近梅长苏,实则悄然与他挤眉弄眼。梅长苏心领神会,一扬眉,一勾唇,故作可怜:“大当家的今早下山去了,咱办事的也不知道上面的意思啊。”

“那他什么时候回来?”蔺晨佯装不依不饶,扯起梅长苏衣领。

“这就更不知道了。”梅长苏不动声色地凑得更进了些,低声提醒他,“你声音他听不出?”

蔺晨亦是压了嗓音道:“不怕,昨天都是拧着声音跟他讲话。”

萧景琰见得这情景,疑心是自己误会了蔺晨。

可这蔺晨究竟是如何知道自己被琅琊寨绑了,又是为何能教琅琊寨礼遇于他?萧景琰对蔺晨所知甚少,故而并不全心全意信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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