艾米丽的油画

今天的绥绥卖萌了吗

卖了啊啦啦啦啦啦啦O(∩_∩)O哈哈哈~

四十五、百岁光阴如梦蝶（上）

 

立秋日时，热意渐散，凉风渐起，便也是这日，绥绥的玩伴终归有了踪影。

蔺晨与萧景琰皆是笑而不语时，绥绥抱着碧绿的西瓜，一路跌跌撞撞奔向二位爹爹，一路高呼着：“立秋日吃瓜瓜！”

蔺晨回身望去，只见得丁点大的孩子抱着一颗比他脑袋还大的瓜，也不知自何处得来气力，竟能一路走回来。他只怕这孩子摔着，忙不迭上前接过来，握住绥绥小肉手，不住夸其可爱。

绥绥瞅着放在一边的汤药，又摸了摸西瓜，继而道：“绥绥挑的瓜瓜最甜了，景琰爹爹喝药以后吃一块，保准口中不苦了。”

“绥绥最孝顺不过了。”萧景琰笑了笑，即便孩童单纯天真，却令他心里柔波漾起。

蔺晨为绥绥擦去额角汗珠，又将那西瓜盛入网兜吊在井水里镇着，等到回来时，便见那药碗已然空了。萧景琰眉头微蹙，显然口中苦涩。

掐算一番时日，蔺晨蓦然想起，入山至今已一月有余，他日日为萧景琰搭脉煎药，却也不见多少起色，当真令人忧心。现如今，次子将至，他不愿萧景琰看不到孩子。

蔺晨坐在萧景琰身侧，在他眼前挥了挥手。萧景琰循着声音，朝蔺晨浅笑，轻声道：“能看见些许光影，却是迷蒙一片，并不清楚。”

从前都是漆黑一片，如今终归得见些许光影，这是天大的好消息，蔺晨到底宽慰了些许，心底亦是振奋。一时之间，他好似忘却了平素的巧遇善辩，竟不知该说上什么，唯有握住萧景琰的手。

萧景琰与蔺晨十指相扣，有意安抚他：“以后还会越来越好。”

二人正温存着，忽闻绥绥高呼道：“狐狸爹爹，绥绥要吃瓜瓜！”

“这孩子。”蔺晨勾唇笑着，只得与萧景琰双双松开相扣的手，起身去捞出西瓜来。

蔺晨睥着碧色西瓜，也不寻刀，一指剑气划过去，便已见得两个半圆。绥绥瞅着红彤彤的西瓜囊直咽口水，蔺晨笑他是馋猫。笑归笑，但也少不得寻来勺子，教他捧了去慢慢吃。

至于令一半，蔺晨生怕萧景琰不便，只寻了那最甜且无籽之处剜了，逗弄孩子似的要喂过去。萧景琰就着他的勺子尝了一口，清甜甘美之味一扫汤药苦涩，教人心神舒畅。

萧景琰与蔺晨笑问：“绥绥挑的？”

蔺晨瞅着坐在树荫下吃瓜的孩子，不由一扬眉眼，亦是轻笑：“这孩子馋猫一个，倒与景琰七分相似。好在大狐狸我有些手艺，否则定要被你们父子嫌弃。”

“蔺阁主专爱磨牙，若教绥绥学了去，当真要教我心累。”萧景琰又咬上一口西瓜，轻勾起唇角，不动声色地回敬。

绥绥远远瞅着二位爹爹有说有笑，蓦然寂寞起来，抱着半个瓜复又跑回来，乖乖坐在萧景琰身侧。

蔺晨见他粉雕玉琢，不由揉揉小脸蛋，继而道：“绥绥想不想要个弟弟或是妹妹？”

听得此言，绥绥略略蹙眉，继而极为认真地道：“我要小妹妹！”

萧景琰听了这语气，脑海里相像出一个小大人来，不由笑出声：“绥绥哥哥要保护小妹妹。”

“自然。”绥绥将西瓜放在一边，双臂搂着景琰爹爹，好奇地眨了眨星星眼，“可是妹妹在何处？”

蔺晨朝着绥绥指了指他景琰爹爹的身子，笑而不语。绥绥机灵得紧，立时两眼笑作月牙，连连拍手：“绥绥有妹妹了！”

萧景琰揉了揉绥绥头发，将他抱在膝上，一颗心都好似融化了。从前漂泊无依时，他甚至从不曾想过，这亲子绕膝、爱人相伴之景。自打遇着蔺晨，这一切才不是奢望。

时至今日，这样的安宁与幸福，教他如何望却，如何舍弃？

转眼之间，便时至中秋。蔺晨总说琅琊山中悠然宁静，自然是再好不过，只可惜尚欠三分烟火之气，终归清冷。故而每至人间佳节，他总要寻个由头效法尘世风俗。这过年过节的时日一久，便也成了琅琊山的风俗，山中众妖亦可在其中。

节日前夕，蔺晨早早挽起衣袖，领着麾下一众小妖和面烧水，调制馅料，忙忙碌碌一整天，终归做出好些月饼来。

这一日，琅琊阁里满满皆是豆沙芝麻莲蓉香，绥绥更是跑进跑出，帮着他狐狸爹和面时，还不忘偷吃一口枣泥，生生将自己变作了小花猫。

即便隔着一个庭院，萧景琰亦是闻到令人食指大动的香气。他仗着自己眼睛能瞧见些光影，想着摸出去瞧瞧，也总好过独自憋闷在此。

恰恰是此时，绥绥捧着一碟月饼奔进来，殊不料脚下竟被门槛绊着，眼见着将将出炉的点心就要尽数撒出去。到底是蔺晨眼疾手快，飞身上去，拿过绥绥手中碟子，将那月饼尽数接住，竟是一个也不曾落下。

绥绥见得此情此景，先是瞪大了眼睛，片刻以后才回过神来，不由拍手叫好：“狐狸爹爹好本事！”

说罢，小娃娃跑到萧景琰跟前，扯住他衣袖，认真道：“景琰爹爹说的对，狐狸爹爹本事最大了。”

蔺晨听得这话，蓦然眉开眼笑，一双明眸弯作月牙，故意与绥绥问道：“哦？你景琰爹爹还夸过我什么？”

绥绥望着景琰爹爹，忖思片刻，又道：“景琰爹爹还跟我说，狐狸爹爹是最聪明睿智的人……嗯，是狐！”

“你景琰爹爹就不曾说过，我仪表堂堂，英俊又倜傥，乃是天底下一等一的良人？”说罢，蔺晨只睥着萧景琰。

蔺晨借着孩子的口想让萧景琰夸自己，绥绥年纪尚小，自然不懂其言下深意。萧景琰知晓蔺晨此刻正望着自己，即便瞧不见太多，却也能猜得这人得意洋洋的神情。

总不能教他这般得意，如是想着，萧景琰侧过脸去，故意道：“不曾。”

蔺晨只佯装痛心疾首，展了折扇掩面，好似当真欲哭无泪：“景琰哥哥，你好生无情。”

绥绥才不懂这些，踮起脚接过蔺晨手中碟子，献宝似的送到景琰爹爹手边。萧景琰揉了揉孩子的脑袋，只问道：“哪些出自绥绥之手？”

绥绥忙不迭挑了一块送到萧景琰手中，继而道：“枣泥馅都是绥绥做的！”

“结果做成了小花猫！”蔺晨揽着这父子二人穿过里间，去往私密后院。

这一方小院甚是宁静，那些小妖再顽皮，也不敢溜进来。这也多亏蔺晨此前三令五申，不让他们随意进来，吓着初次来此的绥绥，更不能打搅萧景琰修养。

到了后院中，蔺晨变戏法似的变出一盒榛子酥来，附带三个薄皮石榴。绥绥见了石榴，当即拍手，蔺晨抛给他一个，只见这孩子高兴得几乎化作狐狸。

待到孩子捧着石榴跑远了，蔺晨才将榛子酥送到萧景琰手边，挑了一枚芝麻馅的送到他唇边：“绥绥跑远了，放心。”

萧景琰极爱这点心，从前偶尔回京时，母妃也总为他做上一盒。这蔺晨也不知从何处打听到了，竟瞧瞧做了来，萧景琰极是欢喜，不由勾唇，当即要凑过去咬上一口。

殊不料，蔺晨竟是手一偏，故意刁难道：“景琰还不曾夸我。”

原来，这人还在为方才那话纠缠，美食面前，让他一步也无妨，萧景琰只说道：“蔺阁主，你乃是萧景琰一等一的良人。”

蔺晨叼着榛子酥，俯身凑到萧景琰极近之处，便这般唇对唇喂食。萧景琰知晓此处再无旁人，也不推拒，启唇便咬上一口。

香甜之气溢于齿颊，当真美味。萧景琰想着，蔺晨手艺竟不输母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