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蔺靖 ABO】云端谣 (38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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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八、黄河西来决昆仑(中)

 

女子劝巨兽韬光养晦,巨兽却是嘶吼不止。一时之间,天上暴雨如被泼洒而下,雨水砸在身上竟是生疼。

蔺晨与梅长苏躲在河堤暗处,静观其变。只是他们并不知晓,此刻另有一人亦在暗处。

秦般弱将睥着脚边石雕,勾唇浅笑。那几人千算万算,都不会预料到,尚有黄雀在后。荒庙初见之时,她化作蛇藏于房梁,便窥见此女子并非疯癫。

她早蔺晨这一行人一步赶到荒庙,本就想借机暗算,当时还满心以为女子是惧怕恶鬼故而装疯卖傻,甚至以此威胁她弄瞎萧景琰双眼。

如今想来,此女子当真心机深沉。总说蛇蝎最毒,殊不知人心堪比蛇蝎。

此女子定是料到他们皆为水患而来,那日荒庙里,看似是与秦般弱虚与委蛇,实则借她之手,暗害调查水患之人。

蔺晨与梅长苏豁命抢回石雕时,她终归乱了阵脚,竟敢亲自动手去偷。这不智之举却引得秦般弱注意,不费吹灰之力便夺去了石雕。

彼时,梅长苏与蔺晨灵力虚弱,皆顾不到此事,反教秦般弱坐收渔翁之利。

眼下蔺晨及梅长苏有心与蚣蝮一斗,却又寻不到其名命所在——那个含着他精元的石雕下落不明。

秦般弱无心了解究竟是真神降雨,还是妖物作乱,她只想教蚣蝮与蔺晨那一行人斗得两败俱伤。而后,她自会毁去石雕,借此重创蚣蝮。此举也不是为治水,而是为蔺晨与梅长苏能露出马脚,教誉王殿下看清他们非是术士,实为妖物,并不可信任。

但若能借蚣蝮之手除去梅长苏,自然是最好的。可狡兔尚有三窟,梅长苏这等千年精怪自然有用不完的心眼与本事,不至于就此送命。

正值她得意之时,忽见惊雷乍现。秦般弱猝然抬首,只见得暗紫闪电自天上直劈往她天灵盖!

竟教那异兽察觉了,秦般弱暗道不妙,忙不迭旋身而起,避开致命一击。

这大动静自然引得蔺晨与梅长苏注意,二人见到秦般弱身影之时,心底皆是了然,终归知晓是何人夺去了石雕。

石雕暗藏蚣蝮精元,亦是其命门。石雕毁损,则蚣蝮不存。如今察觉秦般弱动了其视为性命之物,蚣蝮自然怒不可遏,当即以惊雷闪电绞杀。

在此以前,秦般弱多是坐山观虎斗,殊不料此刻风水轮流转,竟教蔺晨与梅长苏渔翁得利。如今蚣蝮尚藏身水底,就已教她应接不暇,再接近不得石雕。

眼见那二者缠斗,梅长苏与蔺晨当即分头而行,一人去毁石雕,一人去抓幺女。

秦般弱渐趋不支,自知就此下去定要丧命,错开一记惊雷之后,只得与蔺晨求援,“你若碰了石雕,少不得与我一般。蔺阁主,联手可好?”

“与蛇蝎联手?”蔺晨自然知晓秦般弱之言有理,可他也很是清楚,与秦般弱联手无异于与虎谋皮。最后关头,一旦她性命无忧,必又会暗害自己。

蔺晨毕竟是明眼人,秦般弱自知难以欺骗他,只得露出恳求之色:“如若阁主愿意出手相救,靖王殿下的毒我可解。”

“一言为定!”听得此言,蔺晨毫不犹豫,当即拟了咒诀,为她挡开一记炸雷。末了,蔺晨睥着秦般弱,眸中蓄含之光凛冽堪比雷霆:“你若胆敢反悔,无论天上地下,蔺某都与你不死不休!”

“我岂是九尾灵狐的对手?”当服软时自然要服软,更何况,她的确不敢与蔺晨正面为敌。

说罢,秦般弱蓦然腾身而去,腰间灵蛇软剑应声而出,直袭向石雕。蚣蝮似有所感,惊雷随即追寻秦般弱而来。蔺晨为保秦般弱能破了石雕,只得运气抵挡。灵狐之力与惊雷碰撞,引得暴雨飞溅散去,滴滴化作利器,竟能破木穿石。

便是这二人合力击破石雕之刻,那幺女尚立在镜湖侧畔,面对无数滔天巨浪扑来,却不躲闪,犹在观战。可奇就奇在,饶是风浪再大,每每将要把她裹挟入水之刻,就乍然分散为雨。

梅长苏见得此情此景,暗道此女子与蚣蝮关系匪浅,竟教一只异兽盛怒之下,亦不忘护她周全。

“姑娘,事到如今,你总该说真话了。”梅长苏见得蚣蝮与蔺晨那处缠斗不休,又要顾及岸边女子,攻势竟不比昨夜凶狠,心中终归有了底气,“你竟将旁人都骗了。”

“苏先生,死人何必求真相?”事到如今,也的确并不需要再隐瞒下去了,女子望向梅长苏,不住冷笑,“不出今日,你们都会死。”

“你们都会为姑射郡众人陪葬!”冷笑变作厉声大笑,她的语调近乎癫狂,“你们斗不过他的,山野术士岂能与真神争锋?”

“只可惜,他为你枉造杀孽之时,便不再是神了。”梅长苏冷冷地看着她,渐趋露出讥笑与怜悯之色,言辞中不无讥讽,“无论神妖术士,妄造杀孽者,终将沦落邪魔外道之列,为天地所不容。”

“你的真神为了你,早化作妖物孽畜!”

“胡言乱语!”女子回眸望向镜湖,湍急水流之中隐约见得金色龙鳞,“他分明——”

“徒有其貌而已,如若他仍是神兽,岂能将精元封白白存石雕之中,而非炼化后为己用?”攻心之计是为上策,梅长苏知晓,蚣蝮在水中也将他之所言听入耳中,“因为他罪孽深重,沦落为妖魔,无法再炼化神的精元。但可笑的是,那精元他用不得,却也失不得。如若失了,他将灰飞烟灭。”

“你为私怨而与妖魔修罗为伍,当真不智。”梅长苏睥着水下异兽,见其翻腾不止,也不知究竟将他之所言听进了几分。

昨夜他与蔺晨夺得石雕之时,本可以当即损毁,可是他们不约而同地放弃此举。不为其他,只寄希望于借此牵制蚣蝮,教他收手。可惜这蚣蝮委实痴愚不堪,竟复又引来暴雨。

“你懂什么?因为他们才恶鬼,是敲骨吸髓的恶鬼!”听得梅长苏之言,女子忽然歇斯底里起来,每字每句都近乎嘶吼,“哪怕如今,他们摇尾乞怜如狗,也不能解我怨气一二。”

“苏先生啊,你不会懂。”女子望着梅长苏,笑得刻毒而又讥讽,“他们告诉你什么?我是任家幺女?”

梅长苏隐隐知晓,实情将要露出水面,只追问道:“难道你不是?”

“靠山吃山的穷苦人家,一两银钱便能买个童养媳。”女子蓦然“咯咯”地笑了,讥讽地望向梅长苏,“可是童养媳年至十四五岁,如若化作玲珑子,又相貌姣好,便能当门而望。”

末了,她故作思忖之状,继而又故作恍然大悟之貌,神色却是怨毒入骨:“市井俗称……当是‘瘦马’二字。”

“这——”不想实情竟是如此,梅长苏终归知晓,他们这一行人,皆为姑射郡众人合力所骗。他们分明知晓此女子凄惨生世,却不曾吐露过一二。

至于缘由,无非是他们都曾在她身上造过孽。如今重查此案,复又守口如瓶。

凡俗人当真奇异又可笑,既能怜悯河边枯骨,却又能骨肉相残;既懂礼义廉耻,却又行君子不齿之事。善良时割肉味鹰也无不可,恶毒时妄造杀孽亦是不拒。

梅长苏入世许久,看得透人心,却不懂人性。

“苏先生,你知道绝望吗?”女子犹自笑着,眼中却有泪水滚落,与雨水交融,再分不清彼此,“我知道,我投入镜湖时,尝遍了世间的绝望。姑射郡之人误我一生,我必要千倍万倍以偿。”

“五年前你投湖自尽,却为蚣蝮所救?”梅长苏隐隐猜到了事情前后,继而道,“蚣蝮本潜于湖底修炼,为姑射郡镇水,不问世事。可由你所说的遭遇,竟使他以为,世人大多污浊不堪,故而愿为你报仇雪恨。这便是当年的第一场暴雨所来缘由。”

“而这场暴雨冲刷出八霞山石雕之事,也是你们的计策——为使姑射郡中众人恐慌,以为是妖邪之物诅咒的计策!由此以后,频发大水,姑射郡百姓只以为是任家挖出禁忌之物,数年以来,无不唾骂,正好也合乎你之心意。”

“可怜他们怎样也不会料到,是镇水神兽发了大水。”女子默认梅长苏之言,继而望向梅长苏,冷厉地笑着,“可惜了苏先生这等聪明人,偏偏要为污浊之人陪葬。”

“污浊?你以为世人皆污浊?”梅长苏望着他,神色里不无怜悯,“又或许,你认为姑射郡诸人皆是污浊之辈?”

女子不知道梅长苏此一是与她周旋,二是说与湖中蚣蝮来听,只以为他是想追根究底:“我深陷泥淖之时,何曾有人救我?即便是些隔岸观火之人,我也要将其尽数拉入泥潭!”

梅长苏一步一步引导着,教她说出心中最狠毒且最真实之言,他所等待的便是这个契机——蚣蝮一旦清醒,知晓自己所怜悯之人竟也与旁人无异,同有险恶之心,甚至更为污浊。而他意识到此点以后,必将动摇心性。

便在二人相望无言之刻,天上雷电不知为何一顿,梅长苏深谙机不可失,蓦然展颜一笑,与蔺晨朗声道:“蔺晨,便是此刻!”

此言一出,秦般弱随机手腕翻转,灵蛇软剑聚集周身灵力,虚化出青碧蛇影,层层缠绕地上石雕。

蚣蝮自知落入梅长苏圈套,怒不可遏,竟是腾出水面,露出紫气缭绕、似龙非龙的真身来。惊雷万道于他身后闪现,撕裂浓墨天幕,眼见便要劈向人间。

“住手!”梅长苏断喝之下已制住身侧幺女,虚化而出的短刃隐隐现出寒光,就抵在她脖颈之侧。

蚣蝮果真在乎这凡俗女子,当即惊雷一缓,竟不曾劈下。

蔺晨这厢得了喘息之机,见秦般弱灵力已然不济,手中软剑无法搅碎石像,当即凌风而去,一道灵咒直破石雕!

轰然崩裂之声骤响,女子不顾脖颈之侧尚有短刃,回首望向蔺晨所在之处,决眦欲裂,周身颤抖。

石雕碎为齑粉,蚣蝮精元四散而出,星星点点,暗色天幕下如同荧荧星火。秦般弱见得神兽精元,当即要夺。蔺晨心中一惊,知晓若教她夺去精元,定要反杀自己与梅长苏,当即反手化咒决为剑气,伤她妖脉。

秦般弱不料蔺晨有此一举,先是身形一顿,继而周身痉挛抽搐,渐趋露出蛇形来。蔺晨凝气,将蚣蝮精元聚集气中,化作个浅金丹丸来,继而吞入腹中,却不吐息炼化,只暂做保存。

蚣蝮失了精元,犹如龙困浅滩,顿时雷电渐弱。不消得片刻,虹销雨霁,渐露天光。

镜湖之水渐趋平静,再无波澜。若如细细辨听,尚可探得湖底兽鸣。这声音已至迟暮,与往昔响如洪钟不同。

蔺晨与梅长苏一同望向湖底,隐约见得幢幢黑影渐趋凝为人形。岸边二人不由瞧得越发仔细,倒不是好奇蚣蝮究竟是何相貌,而是忧心未曾将其彻底绞杀,留下天大的祸患。

而那女子好似被抽去了全部气力,跌坐湖畔许久,无声垂泪。

蚣蝮气数已尽,方隐约凝为人形,复又化作浓墨似的丝丝缕缕,随水流消散而去。那女子悄然起身,追逐浓墨而去,一路奔向湖心,渐趋没在深水之处。

梅长苏本想去救,却又驻足,叹息良久。

蔺晨望着归于澄澈的镜湖,亦是深深太息:“皆是机缘,皆是天意。她累累杀孽在身,命陨于此乃是天意,非你我能救。”

说罢,二人回首望向城内,只见得彩虹当空,好一番明净祥和之貌。蔺晨之言犹是萦绕耳畔,梅长苏复又想起女子凄惨境遇,只说道:“此女子固然可可恨,却也可怜,戕害她沦落至此之人,来日必有阴司报应。”

梅长苏寻觅仙道千年,深知因果轮回之理。蔺晨素来无拘无束,虽不事求仙问道,却也报应不爽,姑射郡里行恶之人,总有偿还之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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