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蔺靖 ABO】云端谣 (37)→_→最暖心的谎言就是不让你担心

狐狸大暖男啊啊啊啊啊


三十七、黄河西来决昆仑(上)

 

这一夜,姑射郡内众人,皆以为镜湖之水定又要决堤。不想子夜以后雨势减弱渐无,天明之前竟还见了月光。

萧景琰不便出行,守在房中等了蔺晨半夜,听得雨声渐无,压在心上的巨石终归落地。

飞流亦是未睡,忙不迭推开窗户,颇为兴奋地告诉萧景琰:“月亮!月亮!”

萧景琰心中欢喜,应声道:“定是蔺晨他们寻到了破解水患的关键!”

便是此时,萧景琰骤然听闻门扉大开之声,他瞧不见房中情形,只得求助飞流。

飞流踮起脚尖,瞅着蔺晨肩膀上那一片血渍,看见它在素白锦缎上化作一团暗色的花。

方才那恶斗,乃是九死一生之战,蔺晨虽未散尽灵力,但此刻也虚弱了许多,连化作孩童的灵力也不敢消耗。方才借着梅长苏的法术,二人隐去身形,才能悄悄潜回来。

他不敢教萧景琰担心,忙不迭朝着飞流摆手,示意他莫要说话。

飞流犹豫地望向自家苏哥哥,之间梅长苏亦是不住摆手。现如今,萧景琰目不能视,心中定会茫然无措,若教其知晓蔺晨以命相搏之事,还不知要怎样地担心后怕。

此刻不说才是上策,稳住萧景琰心性比什么都重要。

蔺晨感激地望向梅长苏,又抬手揉了揉飞流额发,继而走向萧景琰,柔声道:“景琰,是我。”

萧景琰听得蔺晨之声,当即松了一口气,伸手摸索着拽住蔺晨衣袖:“还不快去换了衣衫?”

蔺晨不动,只拧了拧湿透的衣袖,笑道:“真是糊涂了,一心赶着回来报平安。”

眼睛失明之后,听觉反倒越发灵敏,萧景琰听到水声,立时猜到是蔺晨身上的,不由亦是笑了:“真傻。”

一番寒暄调笑以后,萧景琰忽又想起梅长苏来:“苏先可安好?”

梅长苏与飞流早已退出房间,蔺晨代他们答道:“好着呢,比我还好。”

蔺晨寻来热水擦身,待到身上干透了,才换了衣衫挤上床去。萧景琰仍旧心系水患一事,复又问道:“事情可解决了?”

“还不曾。”蔺晨侧身揽着萧景琰入怀,叹息道,“那东西不是妖,找到的石像是他精元所在,与命门别无二致。但我们也只能暂时牵制他,如若蚣蝮暴怒,以鱼死网破之心来夺,姑射郡将遭大难。”

“不是妖物?”萧景琰听得,亦是惊奇,忙不迭追问,“如此说来,竟无法从根处除去水患?如若那蚣蝮再度作乱,又当如何是好?”

蔺晨无奈,只得叹息:“我与梅长苏是精怪,你只是凡人,凭我们三人之力,岂能伤及龙王之子一根毫毛?”

这话说的越发令人惊愕,萧景琰不由抬高了嗓音:“龙王之子?”

“龙生九子,其中有一者名曰‘蚣蝮’。”蔺晨见萧景琰眉头紧锁,神情焦虑,只得安抚道,“蚣蝮本是镇水神兽,却不知为何引水为患。如若我们绕开正面激战,而是找出其作乱的缘由,再化解因果,倒也可行。”

“凡事因果相连,如今‘果’是蚣蝮引水为换,但‘因’究竟是什么呢?”萧景琰深知蔺晨此言在理,以卵击石乃是有勇无谋之举,是下下之策。

“明日再说吧。”蔺晨为萧景琰散去发冠,只见其长发散落宛如溪流,越发显得清俊无比。蔺晨越瞧越欢喜,凑上去就浅浅吻了萧景琰的唇。

萧景琰虽看不见,却能感知蔺晨气息,一时耳根绯红,活鱼似的挣出蔺晨怀抱,以后背相对。

蔺晨得意地笑了笑,不再招惹他,吹灭烛火以后老老实实地睡了。

翌日清晨,暖阳乍现,城中百姓无不啧啧称奇。

蔺晨经得一夜休憩,又经梅长苏渡灵疗伤,终归恢复了些许,天明时分便忙不迭幻化做孩童。

蔺晨很是忧心萧景琰,这样时时陷落暗夜之中,必然会将他的平静消磨殆尽。萧景琰这样倔强的人,岂能甘心目不能视三五年?

瞧着身侧之人是睡颜,蔺晨久久叹息。

萧景琰转醒后,蔺晨好似化作了他的眼睛与手脚,为他穿衣梳洗,继而端上药汁来,舀在木勺里细细吹凉些,继而送到他唇边。

对于现状,萧景琰很是无奈,可蔺晨这般体贴入微,他又莫名觉得好笑,不由说道:“我又不是断了手脚,何必这般事事代劳?”

经得这番话,蔺晨才蓦然意识到,萧景琰不仅倔强,更是坚强。就比方从前,他独居端山,终日困苦,却不曾再重逢以后与自己说过一个“苦”字。

而如今,他目不能视必然茫然无助,可他偏偏就要事必躬亲,不甘就此成为废人。这般如松似柏的人,自不会因此自怨自艾。

蔺晨疼惜地望向萧景琰,无声叹息,却将药碗送自自己手中到萧景琰那处,引着他拿住木勺。

萧景琰朝着蔺晨所在方位笑了笑,本该灼灼如星海的眼眸黯淡地教人心中不忍。

这些时日以来,蔺晨虽然不曾与他多言有关眼疾之事,萧景琰心中却是清楚,此时越是刻意不提,他的眼睛就越是难以复明。

但是如今水患未解,誉王又在暗处咄咄相逼,他若是展现出慌乱与焦躁,就等同于给了有心人趁虚而入之机。他眼盲心不盲,誉王的人手刻意伤他,必然意在将自己及蔺晨、梅长苏三人一网打尽。

因而,此时不是伤春悲秋之刻,亦非焦躁茫然之时,萧景琰每每忧心自己就此再见不到光明时,便在手心写下一个“绥”字——他还要与蔺晨一同回去,一同重见绥绥。

萧景琰摸索着拿起勺子,舀了汤药送入口中。蔺晨见他吹都不吹,忙不迭惊呼:“还烫着!”

只可惜说话之时已然迟了,萧景琰手一抖,被口中汤药烫的舌头发麻。一时之间,酸涩与灼热萦绕舌根,教他俊生生的一张脸骤成苦瓜。

蔺晨见着不妙,当即把梅子取来,忙不迭往萧景琰口中送。

甘甜之味略略散去舌根酸涩,萧景琰一边叹息一边摇头,暗自埋怨自己鲁莽。蔺晨展了折扇为他将药扇冷,继而道:“是我没有考虑周全。”

萧景琰复又接过碗来,这次小心翼翼地吹了,才敢将药汁送入口中。蔺晨见他这模样,不免心疼,又想着,将来定要时时伴着他,寸步不离,直至复明。

二人正在说话时,飞流蓦然闯进来,惊得萧景琰手一抖。蔺晨责备地望过去,飞流却已顾不得许多,气喘吁吁道:“不、不见了!不见了!”

“什么不见了?”萧景琰听着,顿觉形势不妙,放下药碗问道。

飞流终归理顺了气息,答道:“石雕!”

话音未落,梅长苏亦是闯进来,与蔺晨道:“糟了!”

蔺晨只以为梅长苏也要说石雕之事,只说道:“飞流已说了,昨夜寻到的石雕不见了。”

“石雕也不见了?”梅长苏大惊失色,素来不行于色如他也不免惊骇不已,“那疯癫女子也不见了。”

“什么?”萧景琰与蔺晨异口同声惊呼。

便是此刻,窗扉之外暖阳渐暗,反倒乌云压城天地无关,天幕之上,雷霆闪电复又现身。

蔺晨疾步走到窗扉之侧,瞧着雷电现身的方向,蹙眉道:“镜湖……是镜湖!”

“飞流,你留于此地陪护靖王。”梅长苏如是说完,便与蔺晨隐去身形,御风而去。

大雨才去半夜,复又匆匆而来。此番白昼变作暗夜,分明晌午未至,却已漆黑如傍晚。

积蓄许久的镜湖之水,决堤在即,姑射郡太守无可奈何,只得疏散居于低处的百姓,教他们快些奔向高地。此水患非人力可解,眼见家园将毁,百姓奔走哭喊,教人不忍淬睹。

蔺晨与梅长苏赶到之刻,太守苦劝二人莫要逞强,快些离去才是。他们却道,此行目的就是为解决水患,怎样也要斗上一斗。

镜湖之上黑云如泼墨,镜湖之内浪涛翻滚不歇,眼见着决堤在即。

百姓本该皆是逃向高地,却有一人逆向而行,直奔向镜湖。

蔺晨与梅长苏同时瞧见了,只道此人不是那幺女又是何人?此事当真蹊跷!二人忙不迭追随那女子而去。

这女子长发披散、衣衫褴褛,一路赤足飞奔,直往镜湖河堤。一路上,逃难之人尚且自顾不暇,更别说有人过问一名疯癫女子。她就这般跑到了镜湖河畔,光裸的脚掌已被石子磨得鲜血淋漓,如今每走一步,便留下一片血色印记。

然而大雨滂沱,又将血迹冲刷殆尽。

镜湖之内兽鸣如闷雷阵阵,滔天巨浪连绵不歇,只要再近上一尺,便会将女子女入湖中。

若是常人身临此境,定被吓得肝胆震颤,当即逃难而去。这女子却是矗立河畔,眺望水底。她望着巨浪,不退反进,声嘶力竭道:“石雕——石雕教人夺走了!”

此言一出,只听得兽吼如炸雷惊现,引得躲于暗处的蔺、苏二人皆是耳膜生疼。

巨兽似是怒极,在水中翻搅不止,引得镜湖宛如沸水翻腾。女子朝着藏头露尾的举手伸出手来,颤声说话时哭泣不止:“我本想引他们去八霞山,好教你将人一网打尽……不想弄巧成拙,如今石雕又教人夺去。”

巨兽露出似龙飞龙,满是金鳞的尾来,游到镜湖河畔。女子抚摸着它的鳞片,眸中露出狠厉之色道:“你快走,忍一时之气,等到寻着石雕,再发大水淹没此地也不迟。”

蔺晨与梅长苏听得一清二楚,不由互望一眼,心中皆是疑窦丛生。异兽害她血亲,她却与异兽同心?

此事越发扑朔迷离起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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