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是520吧?
单身狗的怨念爆发惹,嚯嚯嚯
这章爆字数了,所以虐景琰的计划破产
下章吧,落在滑族手里大概会。。。反正。。。不剧透
十一、云中谁寄锦书来(上)
十日以后,离京在即,萧景琰回望长街半晌,终不见少年身影。
列战英自然知晓殿下所想,故而劝道:“殿下既然舍不得,何不将那孩子一并——”
“启程吧。”萧景琰只与列战英微微摇头,眸光落寞。
萧景琰率先策马,列战英示意众人跟上,一行人便这般奔向城外。
然而不远处楼台之上,有人已静静注视许久。
“靖王离京,殿下也可安心了。”秦般弱捧着茶盘款款走来,亦是瞥着渐行渐远的那人。
萧景桓并未接过茶盏,反倒眉心深锁:“父皇将内帷重案交与他来查办,他又办得极为漂亮,恐怕——”
“殿下是想说,皇帝有意历练靖王?”秦般弱悟到了萧景桓眼下之意,“那逆贼与祁王有关,我倒是认为,是皇帝意在刺探靖王有无谋逆之心。”
“无论父皇所想为何,本王只以为宁可错杀不可错放。”萧景桓归接过茶盏,垂眸瞧着碧绿清茶,神色渐趋锐利如鹰隼,“如今与太子交锋,本王已然应对不暇,若是再来一位靖王挡路,或是靖王投靠了太子,都极为不利。”
“边关战事连连,刀剑无眼,总有法子让一个人死得顺理成章。”如是说着,秦般弱嫣然一笑,恍如毒蛇吐液。
再说萧景琰一行人快马离京,行至金陵城外,却见一架车辇已等候许久。
梅长苏撩开车帘走出来,与萧景琰行礼:“靖王殿下。”
萧景琰翻身下马,继而回礼:“苏先生是来送行的?”
“相识是缘,苏某最信‘缘分’二字。”说罢,梅长苏自袖中取出个配饰来,二指来宽,木质方牌,其上刻瑞兽。萧景琰端详许久,只瞧出这瑞兽生有多尾,却不知道究竟是何物。
梅长苏笑道:“此乃蔺晨连夜所刻,只道所刻之物乃是其家乡神兽,可保佑殿下平安顺遂。”
提及蔺晨,萧景琰不免不舍,又想起数日以前那人所言,渐趋握紧了配饰:“他未曾来?”
“不曾。”梅长苏叹息道,“大抵是不忍见得分别之景吧。”
“请先生好生照看他。”说罢萧景琰复又上马,“还请先生一并转告他,有缘之人自有相见之日。”
梅长苏亦是拜别:“自是如此。”
马蹄掠过枯草,一路往北疾行。
梅长苏不动声色地坐回车中,只见蔺晨已变作成人形貌,正拿折扇支着下颔沉思。梅长苏瞧了这人片刻,继而故意问道:“不去追?”
“不去。”蔺晨脱口而出。
“不去也好,你是妖,他是人。你已一千八百余岁,他还未及三十。你还能再活一千八百余岁,他却活不到一百八十年。”这些话皆是梅长苏的肺腑之言,“你何必与他纠缠不清?”
虽说是肺腑之言,可终归忠言逆耳,蔺晨不是不懂,但就这般被人戳中痛处,难免些恼怒:“不劳提醒。”
梅长苏知晓蔺晨心意难改,半是叹息半是调笑道:“纨绔公子变痴人,奇事一桩。”
翌日早晨,梅长苏见得蔺晨留书一封,只二字——去也。
这蔺晨游戏人间千余年,理应有再通透不过的心性。如今偏偏对生于世俗、宛如蜉蝣之人动了情念,当真“在劫难逃”。
梅长苏望着庭院之内红叶飞舞,无心观景,久久叹息。事到如今,无论他旁敲侧击,或是直言相劝皆是无用,只有看那二人的造化了。
再说萧景琰这一行人日夜兼程,只想尽快赶回边疆。此时乃是秋日,如若路途之上耽误了些,恐怕返回边境之时已然入冬。一旦入冬,蛮族冦匪多是要抢掠周边村落,囤积粮草物资。
故而萧景琰嘱咐手下一众人等快马疾行,定要在入冬以前赶回。
如是赶路约莫一月有余,众人已至瑶山郡时,恰逢此地风狂雨急。萧景琰知晓此刻不宜行路,只得吩咐众人入驿馆暂作休整。再者,瑶山郡毗邻边关,与驻军之地约莫还有十日脚程,既已至此地,只暂作停一夜,留想也来并无大碍。
冷风呼号,寒雨扣窗,斗室之内唯有半截白烛火光摇曳。糊窗的明纸经不住大风,早已被掀开了一角。秋夜寒风便这般灌入窗里,窜进被衾之内,引得人周身冰冷。
边境不比金陵,总要凄苦许多。萧景琰常年行军在外,过惯了苦日子,倒也习以为常了。半梦半醒之时,萧景琰本想将薄被裹得更紧些,殊不料方一伸手,竟正好握住另一只冰冷的手。
“谁!”昏昏睡意皆在此刻烟消云散,边境周边总不太平,萧景琰常年警醒,近乎本能地一跃而起,反剪那人:
“靖王哥哥,是我——”
少年的声音在暗夜中蓦然想起,萧景琰听得,先是一怔,只以为此刻是梦,可借着豆大的烛光上前一看,竟当真见到故人容颜。
少年双臂被反剪着,有些委屈地说:“靖王哥哥,疼……”
萧景琰满心讶异,只想将他是如何跟来的,又是如何赶路的,先问个一清二楚。眼下经蔺晨这么一说,他才回过神来,赶忙松了手:“可曾伤到了?”
少年揉着手臂,愁眉不展,却仍旧竭力将痛呼声压道嗓眼里:“没有,靖王哥哥放心。”
他乃是三军中斩将夺帅之人,自身气力多大萧景琰自然清楚得很。这孩子方才还疼得抽气,眼下又故意把语调说得如此轻松,真正是坚韧又倔强。
如是想着,萧景琰有些无奈,又有些心疼:“我给你瞧瞧,别伤到筋骨才好。”
萧景琰本是想褪去蔺晨衣衫,为他瞧瞧手臂,不想触手之处皆是雨水——竟是湿透了里外三层。
“你究竟是如何赶来的?”萧景琰将蜡烛移到近处,只见得少年唇色苍白,浑身都似刚从水里被捞出来一般,从额发至衣衫尽数湿透。
“我……”蔺晨好似极怕萧景琰责备,此刻语言又止,神情怯怯,“我背着苏先生寻来的。”
“便这般——”目光顺着衣衫向下望去,少年竟是鞋袜破烂、满步污泥,“一步一步跟来的?”
蔺晨垂头不言,少顷,静默着点头。
此刻方知何为心如刀割,萧景琰蹙眉半晌,不知为何,竟有泪意:“你且等着,我寻些热水来。”
不多时,萧景琰寻了好一盆热水来,仔细兑成温水,又亲自为少年擦洗。蔺晨乖顺地窝在萧景琰怀中,知晓自己闯了大祸,好似极怕萧景琰一怒之下将自己丢弃。
萧景琰瞧着他这番模样,不禁叹息,抬手揉了揉少年乌发,柔声道:“去被中睡吧,夜中寒冷,莫要受了风寒。”
蔺晨万万没有想到,一场苦肉计竟换得与萧景琰同榻而卧,一时之间也不知是该窃喜,还是该庆幸。一床薄被总不够二人同盖,萧景琰将被子裹在蔺晨身上,自己则侧卧在旁,披衣而眠。
蔺晨生怕萧景琰受了风寒,赶忙展开被子盖在萧景琰身上。不等萧景琰推拒,他忙不迭将人拦腰抱住,以孩童口吻道:“这样才温暖。”
夜色里,萧景琰悄然勾唇,柔声道:“睡吧。”
少年将头埋入萧景琰怀里,好似小兽一般撒娇:“靖王哥哥身上又有味道了,还是石斛兰之气,比旁人好闻。”
此乃桃花雨之兆,萧景琰听得,当即要背一僵,暗道明日定要快马加鞭赶路。半路之上无处安身,若来了那个,身份便要暴露,后果不堪设想。
沉默许久,萧景琰蹙眉深思,心中愈发不安。这桃花雨于他而言,既是折磨,又是桎梏,更是悬在头上的一把剑刃。
这把剑刃若是落下,既会害死自己,也会害死知情之人。
“靖王哥哥,你不用怕桃花雨,我会保护你。”漆黑是夜色里,少年脆生生的嗓音蓦然响起,好比温水煎茶,竟莫名令人安心。
萧景琰本以为他早已入睡,如今听得此话,心中好似融化了角,虽知晓孩童之言无用,可又快慰于蔺晨真心相待。
蔺晨见萧景琰不答话,索性将嗓音语调佯装得更单纯些,以孩童口吻道:“靖王哥哥,我还是想娶你回家。”
这话分明戳中萧景琰禁忌之处,可是语气的执拗里带着极为纯粹的忱挚单纯,只教人以为蔺晨是冰雕玉砌的情,玲珑剔透的心。
萧景琰听得,气也不是,笑也不是,暗道孩童单纯无知,只口中敷衍道:“睡吧。”
二人一夜无话,皆是睡得酣熟。
翌日,暴雨已歇,萧景琰本欲整顿行装领众人启程。不想列战英匆匆赶来,眉头深锁,只道昨夜暴雨倾盆,山洪冲断木桥,怕是一时半会回不去了。
屋漏偏逢连夜雨,瑶山郡内竟早有冦匪蛰伏,恰巧此刻桥断路毁,敌我双方皆被困于此地,一场恶战在所难免。
萧景琰嘱咐蔺晨躲于驿站之内,等不到他亲自来接,便不可出来。
蔺晨暗道此事实在蹊跷,忙不迭拽住萧景琰衣袂。萧景琰只以为少年是要一同上战场,顿时凛目蹙眉,有意吓退他:“战场之上血肉横飞,你还是安心在这里等待,不多时哥哥便会来接你。”
“可是——”蔺晨本想将其中蹊跷告知萧景琰,可惜未及说完,人已走远。
蔺晨拦不住萧景琰,也知晓,即便拦住了,他也不会轻信孩童之言。为今之计,蔺晨只得幻作白狐一只,骤然蹿出了窗户,直往那毁损的木桥所在之处跑去。
果真不出所料,此事乃是早有预谋,蔺晨幻化出成人形貌,二指摩挲残损木板,竟寻得刀印——此桥损毁乃是人为所致!
萧景琰不过小住一夜,突袭之人便好巧不巧砍了木桥,天下哪有这等巧事?定是有人授意冦匪,势要置萧景琰于死地,
可幕后之人究竟是谁呢?
梁帝?不,若是梁帝有心动手,萧景琰必然踏不出金陵城,更不能谈及行至瑶山郡了。
还有谁呢?究竟还有何人要对他不利?
蔺晨暗自下定决心,一旦揪出此人,定不轻饶。眼下情状危急,不能将时间耗在寻找幕后之人上。这些冦匪看似是突袭,实则有备而来,萧景琰一行人如今措手不及,兴许将有危险。
情急之下,蔺晨也顾不得身份暴露,脚下御风,只想快些寻到萧景琰。只可惜终归来迟一步,冦匪此番有备而来,激战之下,列战英重伤,萧景琰不知去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