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蔺靖 ABO】云端遥 (8)→_→蔺影帝的掉马日常

不知道前面改写什么了,写完这章好怅然啊

其实这个支线就是培养主角感情的,并且对应后面的梗的

这个支线还未完成,下章还有大秘密╮(╯▽╰)╭



八、芙蓉泣露香兰笑(上)

 

朱漆大门被推开时,吱呀呻吟着,宛如骨子里被灌了陈醋。分明是夏末秋初,这宫室之内竟枯枝颤颤、草木枯黄,堪比寒冬腊月。

自那位公主过世以后,幽兰宫中草木相继凋零,如今又盛传阴魂不散之说,致使仆从四散,轻易不敢入内。因而,从前华贵雅致的宫室,就这般萧条凄冷起来。

萧景琰与这皇妹并不亲近,一是他鲜少回宫,再者,二人年龄也差得远,虽说手足兄妹,却亲不过列战英等人,其实也只能比作点头之交。可见得如今这般情状,萧景琰又似有所触动,叹息之下,不免为这早夭的皇妹惋惜哀伤。

这枯枝交错之处曾经的样貌,萧景琰依稀还记得,是红白海棠,红的似血,白的似雪。

“靖王哥哥竟也来了!”

正值感伤之刻,忽闻少年人清脆嗓音声,萧景琰蓦然回过神来,见得蔺晨跨过门槛走进来,继而风也似的奔到他跟前。兴许是知晓擅自主张之事惹恼了萧景琰,少年仰头看着他,笑得有些讨好的意味:“景琰哥哥,我来保护你好不好?”

萧景琰本是执拗之人,便是昔时好友也曾笑称他为“水牛”脾气,又倔又犟。可如今遇着个蔺晨,竟毫无缘由地收敛起来。

眼下见着蔺晨好似小兽一般讨好着他,水汪汪的一双眼间或流露出些许怯怯之意,萧景琰片刻之间就没了脾气。

他有些无奈地揉了揉少年黑发,继而俯身望着他,蓦然一笑,好似周身坚冰融去,复又露出柔软枝叶的花:“跟紧了我,不要再闯祸了。”

“靖王哥哥原谅我了?”少年先是不敢置信,等到瞧见萧景琰笑得温存,终归明白过来,踮起脚尖就抱住萧景琰脖子,朗声笑得欢脱,“靖王哥哥原谅我了!”

“宫中不得喧哗。”萧景琰忙不迭将食指竖在蔺晨唇边,虽出责备之言,却无责备之意。

再说梅长苏这边,倚着门瞧了一场好戏,只差变出些茶点果子来边看边嚼。

萧景琰与蔺晨好一番你来我往以后,终归看到不远处还立着个梅长苏,本想不假辞色,却又清楚此刻自己与他,以及蔺晨,皆是有令在身,若五日之内查不出个所以然来,父皇那处必有重罚,只得不冷不淡地说道:“苏先生请进。”

梅长苏见他眉眼冷冷的,略略思索便可猜到缘由,他也不置气,想着既然萧景琰给了台阶,他下去便是。故而他走上前去,躬身行礼,继而道:“殿下不信鬼神,苏某也不能勉强。只是此处凶煞,还望殿下和蔺小兄弟不要单独行动。”

此话又是一语双关,看似是提醒萧景琰照看蔺晨,实则提点蔺晨护住萧景琰。蔺晨不动声色地朝梅长苏收了收下颔,示意知晓。

三人好一番商量对策,却不知方才大开的朱门已悄然阖上。甘醴如蜜的香气渐趋自宫室庭院中传开,沁人心脾。

蔺晨只嗅到一星半点,便顿觉不妙,忙不迭垫脚捂住萧景琰口鼻,呼道:“景琰小心!”

萧景琰尚未反应过来,也不曾察觉蔺晨在情急之下变换了称谓,不明就里地望着少年。狐狸嗅觉最为灵敏,反应自然更快,梅长苏暗骂这蔺狐狸见色忘友,竟不提点自己,心中一阵咬牙一阵苦叹。

因而,梅长苏想要屏气之时已然迟了一步,回首之时竟已瞧不见蔺晨与萧景琰二人,原本那片海棠枯树顷刻枝桠疯长,魔爪似的要将他笼在其中。

再说萧景琰这处,听得蔺晨提醒之时亦是晚了半步。萧景琰到底是个凡人,早在毫无察觉之间就已着了道,蔺晨那抬手一捂毫无作用。

身后那片海棠枯树竟复又绽放,红白相映与往昔无异,红的似血,白的似雪。

清风过去,落英无数。萧景琰心中惊疑,抬手接过一瓣,只见得掌心红瓣化作血水,白瓣乃是骨灰。

这红香白雪竟尽是朱浆白骨!

而蔺晨这处依旧屏气敛息,只见得萧景琰面露惊骇之色,梅长苏慌张躲闪,便猜得二人已陷入迷障之中。

如今敌暗我明,委实凶险,蔺晨也顾不得隐藏身份云云,借着今日梅长苏赠他的灵力,终归化作个剑眉星目的英武男子来。

萧景琰曾与他道,在侍卫家中搜出过偶像两只,一大一小,以红线相扣,俨然是巫蛊之用。因此,蔺晨事先只怀疑公主那时受他人诅咒而亡,以幼子怨气滋养子母之凶气。

可怨鬼终归只是缥缈冥灵,才亡故三两个月,哪来的好本事,竟能教梅长苏这等老妖也招架不了。

如今想来,子母怨鬼不过是幌子,此事定有妖物在后操纵!

如此一番推论,蔺晨胸间豁然开朗,只想着若如是妖,他反倒安心了。便是心中暗道安心之刻,骤有黑影自海棠树下破土而出,状若无骨,极尽扭曲地纵身扑向蔺晨。

蔺晨一惊,竟漏了气息,猛然嗅到浓烈馥郁之气,如果实甜烂花至荼蘼,令人作呕。刹那之间天旋地转,等到蔺晨稳住身形,才看见四处竟已是一片漆黑,伸手不见五指。

憋闷逼仄之感如跗骨之蛆,蔺晨试着动了动身子,顿时发觉自己被困在了极窄之处。他抬手扣了扣壁板,随即听得乃是实木之声。蔺晨当即想起萧景琰曾说过亡故公主之死,如今不消得略略一想,便可知晓,那妖物以幻术将他困住,意在令他与公主一般窒息而亡。

黑暗之中,蔺晨悄然冷笑,提气聚力,以二指为刃。只听得壁板轰然四裂,蔺晨破棺而出。

他原本满心以为,出来以后会见得妖物真身,不想却见见得白昼换作黑夜,他身处海棠树下,身侧另有一方棺木,以铜钉锁死,描金漆纹饰,飞凤繁花教人眼花缭乱。

蔺晨心中似有预感,顾不得多想便开了棺盖,只见萧景琰沉睡于棺椁之内,发冠已褪,长发如溪流散落肩头。

蔺晨一怔,猜不透此乃幻术抑或真人,犹犹豫豫之间终归将人抱在怀中。

二指一探脉息,竟无半点跳动!蔺晨一惊,将人楼得更紧了些,心中含了千年寒冰似的森冷冰凉。

便是此刻,怀中人青丝化为白发,朱颜变作枯骨,往日英姿玉容只在刹那之间消弭殆尽。

蔺晨瞪着怀中枯骨,不觉之间竟已紧紧抱住,心低冷得几乎打颤。他知晓这是幻觉,更知晓自己已陷入了幻觉。

这妖物善识人心,方才躲在海棠树下,恐怕早已窥得蔺晨对萧景琰之意,故而衍化了这么一出,直戳其心。

朱颜枯骨自古难逆,萧景琰这一世终归难逃一抔黄土、一座青冢。而蔺晨不死不逝,如东海永驻。

“自作聪明!”

长久沉寂以后,蔺晨蓦然开口,抬眼再看枯骨之刻,眸中精光如刃。蔺晨割破掌心,以血画咒于海棠侧畔。轰然之间,海棠树下裂开豁口。

泥土之下盘根错节,只见得蔺晨拟二指作刀剑,刀刀有凌迟之势,直接断其根。

主根断裂,蔺晨仍不解气,施以妖灵,生生将其迸为碎屑。

片刻以后,疾风过境,原本开得极盛的红白海棠渐趋萎败,不多时又见得枯枝颤颤如爪。

蔺晨怀中一轻,见得枯骨化作齑粉,银发变为尘埃,一扬手,便随风而逝。

未及怅然,便见得有黑影自树下蠕动趴出,定睛一看,竟是女子形貌。那妖匍匐在地,连连讨饶,只道灵识已毁,求大人饶过一命。

蔺晨睥着她,也不回应,自顾问道:“为何作恶?”

“为了……”妖物先是犹犹豫豫,继而颤声答曰,“祁王。”

“祁王?”蔺晨左思右想,才记起祁王乃是萧景琰长兄,含冤早逝。

原来,此妖本是皇宫南墙侧畔一株新生海棠,因那年暴雨不歇而险些烂了根。虽说彼时她已修得灵识,只因修为甚浅脱不开木质,若是海棠烂了根,她就将随之消亡,修行亦是功亏一篑。后虽被赠予公主,却始终不忘祁王移栽之恩。

十年以后,祁王含冤而死,她本以为梁帝为人父者自会悔过,亲自为皇长子翻案。不想一等数年,皇帝毫无此意,今日更是连道祁王忤逆天地不容。

既然等不来那人主动悔过,她便要逼着昏君悔过。于是诱惑公主与护卫交欢,迷惑护卫施以子母咒,咒死公主以后操纵怨鬼索命惊吓梁帝

“一步错,步步错。”蔺晨望着她,不知是该讥讽一番,还是疾言厉色,“你可知,只要手染无辜之人鲜血,便再回不了头了?如若不是就此消亡,便将沦为邪魔!”

“万事万物自有机缘定数,祁王命陨、梁帝无意翻案,皆是天定之数,岂是你大闹上一场就可化解的?”末了,蔺晨语气复又平稳如初,好似已然堪破

“我知道……可是自受祁王移栽之恩伊始,我便再回不了头。”女子深深叹息,似已泣涕:“今日……多谢大人为我解脱。”

“只是大人的定数,又有何人来化解呢——”

听得此言,蔺晨心弦一紧,本意怒叱无礼,却只见女子与树下泥土合二为一,再无形貌可辨。唯有疾风之中,此言回音不绝。

少顷,疾风渐趋消散,白昼冲破暗夜——幻景已然消弭。

萧景琰正躺在海棠枯树下,发冠落于远处,青丝如瀑,仍是沉睡不醒。蔺晨心中一惊,忙不迭探查脉息,继而心底一轻,好似巨石落地——原来是虚惊一场。

于是,他倚着枯树干坐下,小心翼翼地让萧景琰枕在自己腿上,顺手变出一把牛角梳,细细为其梳起长发来。

青丝绕指,尽是三千烦恼丝。

至于梅长苏,正倚在不远处的墙角,本想询问萧景琰状况,瞧见蔺晨神色有异不似从前,当即闭口噤声,只静静地望着。


评论(43)
热度(378)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
© 艾米丽的油画 | Powered by LOFTER