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蔺靖 ABO】撷花客 （14）
哎，该来的还是会来，鸽主真的是景琰的烛光啊QAQ那么温暖，那么明亮，还那么会耍流氓
十四、空山百鸟散还合（下）
等到盛春来时，山谷之中碧水蓝天繁花绽放，引得蜂蝶流连。
萧景琰本不识水性，却时常想着去水潭对岸瞧瞧风光，这倒让蔺晨早前扎的竹筏有了用处。
碎金似的暖阳洒落在蔺晨眼里，漾起粼粼波光，他将萧景琰揽在怀里，手把手教着如何以撑杆划水。萧景琰鲜少近水，独自试了几回总不得要领，竹筏尽是在水中打转。
蔺晨见得不免轻笑，萧景琰听到这一笑，只觉得被小瞧了去，立时回眸望向他。蔺晨被他一瞧，立即抿了唇，满脸无辜，好似方才他不曾出声一般。萧景琰不得要领，蔺晨自然是要帮一把的。
蔺晨复又握住他双手，将如何施力、如何划动一一再讲一遍。萧景琰得了指点，终归渐趋学得要领。蔺晨见他得趣之时薄唇之侧似有笑靥，这若有似无的笑意宛如无形的手，拨动了他本就颤颤巍巍的心弦。
心弦不稳时手下动作亦是不规矩起来，五指稍稍松了腰封，自衣裾潜入，便贴上了里衣。
春衫轻薄，温热的手骤然贴上肚脐，与肌肤只隔了一层里衣，萧景琰如受惊的水鸟般挣动起来，引得脚下竹筏溅起水花。蔺晨将下颔抵在他肩颈之侧，与他耳语：“稳住了。”
握着撑杆的十指紧了又紧，萧景琰垂眼瞧了脚下水流，终归忧心落水，不敢再有动作。蔺晨也萧景琰不再挣动，手下越发得寸进尺，竟开始绕着肚脐摩挲。
山谷里再无外人，却视野开阔，这般暧昧之举教人无所适从。萧景琰蹙眉喝道：“蔺晨！”
蔺晨置若罔闻，反倒自身后吻了萧景琰耳根，继而笑道：“这是我们的瑜儿。”
“瑜儿？”萧景琰先是一愣，等到回过神时才问道，“你倒是已经想好了？”
“我只取个字，你来取名。”蔺晨意有所指，朗声笑道，“怀‘景’握瑜，君瑜。”
“怀瑾握瑜才是——”萧景琰本不知蔺晨为何发笑，不想话未说完，顿悟其中深意，一时想发作却又碍于尚在水面，只等回以冷脸。
蔺晨知晓萧景琰乃是假意气恼，笑得犹如春风拂面，揽住萧景琰的臂膀复又紧了紧：“眼下便是怀‘景’握瑜啊。”
萧景琰被他搅得没了脾气，竟也忍不住笑了，嘴上却还在揶揄：“只可惜你是江湖客，若是有心做个读书人，光凭文采也当得状元。”
蔺晨听得也不回敬过去，只当做萧景琰是夸赞自己，笑道：“然而蔺某就是个无心庙堂之人，如今再好的文采也只与你一人受用。”
等到日薄西山，二人才沐着半天红霞姗姗回来。蔺晨好焚香抚琴，萧景琰只笑他附庸风雅。蔺晨不以为意，闭目抚琴怡然自乐。萧景琰有心看他指法，只见得蔺晨十指如自方寸间起舞，瞧得不甚清晰，最后只得讪讪收了目光代为煎茶。
等到余晖渐没星辰初上之时，一只白鸽栖在了蔺晨身侧。
萧景琰见蔺晨尚在抚琴，本想代他拿下书信。不想蔺晨一见了白鸽，就立时停了琴曲，快他一步捉住。萧景琰手上扑了个空，满心疑惑地望过去。
蔺晨这才想到此举不妥，讪讪笑道：“这小东西怕生，养了它两年才给我碰，我怕它啄了你。”
这说辞够牵强，萧景琰上下打量着他，却又瞧不出个所以然来：“你有事情瞒着我？”
“没有。”蔺晨矢口否认。
萧景琰不与他磨嘴费牙，劈手夺来鸽子，取下字条细看。字条上只是些琅琊阁之事，他瞧不出名堂来，只得还给蔺晨。等到萧景琰离去，蔺晨才缓了一口气，将左手自袖中伸出来，二指之间俨然夹着另一枚字条。
梅长苏近日频频来信，先是诉说大梁太子突遭软禁，又说梁帝不愿扶植誉王。蔺晨先前只将字条收在隐秘之处，不曾回信。兴许是梅长苏等萧景琰回金陵等得急切了，三日以后竟又来一封传书，只问他二人是否身在琅琊阁中。
此事终归瞒不下去，蔺晨只得回信说萧景琰路途之中受了轻伤，需先医治，这才暂且将梅长苏堵回去。
梅长苏要萧景琰去争去夺，蔺晨却只想他平安顺遂。
和亲不成人失踪，太子获罪软禁宫中，此时萧景琰重回金陵，不知还要闹出怎样的滔天风波。他少年之时征战沙场，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。等到二十有三，他又囿于皇城，便知晓唇枪舌剑亦不输战场上杀器锋利。
人生沉浮世态炎凉，他都已走过一遭，如今该寻个栖身之所，而非重回风浪之中。更何况，他还孕育着孩子。
但梅长苏大约是等不了了，蔺晨展开字条，便见字字句句皆是催促二人速回。
速回？蔺晨不能回，萧景琰亦是不能回。
先不说说梁帝必然要追究和亲之事，就是萧景琰身上如何有了旁人骨血，也有一番文章再里头。若是由此追查下去，兴许将牵扯到当年赤焰军一案。此事牵连甚广，稍有不慎更是将危及江左盟及琅琊阁。蔺晨不能让他们冒这样的风险重回金陵。
如此想定，蔺晨背着萧景琰修书一封，将如今二人有子之事如实告知，只希望梅长苏能缓上一缓，至少目前不能教萧景琰知晓。
炊烟冉冉升起之时，白鸽掠过水潭，继而隐没于树影之间。
萧景琰立在窗扉之后，瞧着白鸽踪迹渐远渐无，眸光亦是渐沉渐暗。
掌灯之时无灯，竹屋之内尽是晦暗朦胧，蔺晨举了明烛前来，为萧景琰所在的一隅劈开渐浓的夜色。萧景琰转身之间，便见蔺晨正与他相向而立，近在咫尺。
萧景琰静静地看了许久，昏黄的烛光便模糊了蔺晨的容颜，唯有一双眼睛愈发明亮，宛如明烛。
他本想追问有关字条之事，可方一开口，却又不知如何说下去，一句话哽在喉间千回百转，最终只是淡淡道：“蔺晨，你来了。”
蔺晨与他莞尔一笑，应道：“不仅人来了，饭菜也来了。”
萧景琰这才会心一笑，与他携手而去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