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蔺靖】尘心 (36)

阁主戴个面具真是太机智了,成功蒙住耿直boy一枚

今天的景琰还是一样的懵逼

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???羊入虎口!!!

以及,下章没有肉!但有污!污≠肉!

三十六、寒光亭下水连天(下)

 

萧景琰孤身出使魔域,本满心以为此乃蛮荒之地,却不想不过二百余年,竟是另一番面貌。不说其他,光是这位魔君能处处以礼相待,便令萧景琰心下讶异。他也曾与魔域几度交手,还不曾见过似有温润之质又无暴戾之气的魔君。

只是这温润只是暂时的,待到魔域强盛,终归要露出虎狼之心。

萧景琰深入敌营,却不卑不亢,身姿挺立如竹枝,半是谦逊半是傲骨。

蔺晨本不知是萧景琰前来,初见之时心下一颤,继而庆幸已用面具掩住了容颜。这一相见令蔺晨措手不及,他几乎疑心天帝已然猜得其中秘密,故而将萧景琰派来刺探虚实。至于萧景琰知或不知,则要另当别论。

萧景琰这一番出使,若是全身而退,便是让天帝证实了猜想,今时今日的魔君就是当年死里逃生的蔺晨;若是性命不保,则给了他发兵魔域的理由。

今时魔域方得一丝喘息之机,若是横生变故,不说魔域再度混沌无天日,便是蔺晨自身也首级难保。今日虽仅有萧景琰孤身前来,却胜过千军万马。蔺晨不能伤他,却也不能放他。

萧景琰抬眼遥遥望着他,只见得其人饶是戴着墨玉雕得的恶鬼罗刹面具,却无半点暴戾之气,心下也是疑惑,魔域正值乱世,此人若非霸主何以为王?

 “靖华真君——”

正值沉沉思索之时,方听得那人出声呼喊,景琰这才回过神来。那嗓音喑哑似砂石砥砺,萧景琰猜想,此人大抵受过重伤,伤及咽喉。

说话之间,魔君已执了酒壶走到了跟前,萧景琰不知此举为何,心中亦是有所怀疑。殿中侍从侧立,哪需要堂堂魔君倒酒?若说有心讨好天庭,未免也太过曲意逢迎。

蔺晨抬手为他满满斟上,继而问道:“不知魔域之酒能否与天上琼浆玉露一比?”

虽看不见其面容,只是听起话语便能悟出几分话外之音。萧景琰暗自嗤笑,方才还说此人有温润之质,眼下已露出叵测之心。萧景琰与展颜一笑,不卑不亢,抬手之间便满满饮下酒水,继而道:“魔君说笑了,魔域本没有琼浆,又如何与之相较?”

纵使孤身前来,萧景琰也不曾失了风骨。见得此番情状,面具之下,蔺晨唇角微扬。任他百年风云变幻,眼前之人从来都是红梅一枝,凌风雪而开。

萧景琰不知蔺晨所想,心中却另有一番计较。此时魔君近在咫尺,若要刺杀,他应当机立断。如若今日因顾忌自身而未下杀手,来日魔域壮大,必又要荼毒生灵。

如此想定,萧景琰拿了桌上酒壶,复又斟满酒盏,作敬酒之态。蔺晨不知其中有诈,命人取来酒盏与萧景琰共饮。

自踏入魔域以前,萧景琰袖中便藏了犀角刃,只要魔君近身前来,便能以此取他性命。

犀角克魔,蔺晨不知萧景琰有此一招,不曾设防,直到刀刃抵住脖颈,方知萧景琰乃有备而来:“靖华真君好胆色。”

萧景琰冷眼睥着魔君,眸光凛冽似刀锋剑刃:“若无几分胆色,便也不会孤身前来了。”说话之间刀刃又逼上咽喉三分,一注鲜红无声淌落。

一番变故骤然而至,引得一片哗然,魔宫侍从不敢轻举妄动,生怕萧景琰加害魔君。蔺晨却只静静地望着持刀之人,一方面具掩住面色,唯有眼眸里藏纳了滚滚波涛,是山雨欲来之势。

无论萧景琰知不知晓这面具之后究竟是何人,他们终归兵戎相见了。

利刃割破皮肉,渐趋划向那人咽喉,萧景琰垂眸瞧着手中犀角刃,咬牙与魔君道:“以我性命换得万世太平,魔君以为如何?”

蔺晨并不表态,只冷冷睥着萧景琰,继而道:“你之性命太过金贵,还是留着为好。”说话之间,蔺晨骤然狠狠扼住持刀之手,逼得萧景琰腕上再不能动作半分。

只要再近半寸,犀角刃便能取其信命。可偏偏这半寸,他一丝也近不得。他只能看着利刃划入皮肉,魔血自那处沁出来,散开甜烂馥郁之气。魔血惑人,若是沾染过多,饶是千年仙体,也要沦为魔物。

蔺晨五指紧了又紧,不给萧景琰半分机会挣脱。二人便这般僵持不下,直至萧景琰骤然手腕微颤,似是气力渐无。这一颤抖动的极险,若非蔺晨机敏,方感到那人手腕微颤之时立时侧首躲开,当即便要血溅三尺。

顾不得脖颈伤痕,蔺晨夺了利器便将萧景琰反剪入怀。萧景琰气力渐趋消散,目光亦是混沌,他竭力仰头望向魔君,那罗刹恶鬼的面具正兀自嗤笑着他。

“魔域酿不出琼浆玉露,却有烈酒无数,看来靖华真君不胜酒力。”

那声音听来竟有三分得意,萧景琰听得此言,终归恍然大悟。那杯酒,看似是魔君扬威挑衅,实则暗藏玄机。萧景琰有欲刺杀魔君,魔君亦无心放他归去,二人各怀心思,但萧景琰棋差一招,魔君旗开得胜。

萧景琰周身气力渐趋消散,若非蔺晨将他揽入怀中,早已跌落在地。又是时隔数百年,他竟再次回到怀中,蔺晨不知该喜该怒,百感交集之时,只叹“机缘”二字非神魔能解。

蔺晨本已抛却此情不愿纠缠,但既然是萧景琰自投罗网,他便也没道理退却。

面具掩住笑颜,蔺晨眸光灼灼,微微躬身便将人横抱在怀,引得四下又是一片哗然。蔺晨并不恼怒,只朗声道:“靖华真君不胜酒力,还是在此修养些时日,再谈邦交之谊。”说话之间,以抱着人扬长而去。

萧景琰不甘束手就擒,却又提不起半分气力,恍如落入网中的蝶,怎样也挣脱不得。双目迷蒙之时,那罗刹墨玉面具也扭曲起来,仿佛一张变幻不定的脸,正恣意嘲笑着他。

迷药制得住身体,却制不住心中清明。最初的慌乱不过片刻,待到慌乱过去,萧景琰复又迎回理智,他强稳住心神,且看着魔君要将他怎样。

蔺晨将人横抱在怀,穿过雕花长廊,绕过素锦屏风,继而将人放于软榻之上。这动作极为轻缓,竭尽了柔情缱绻。萧景琰不由蹙眉,心中莫名迷惘,落入敌手以后他已一心赴死,或是受些难耐的折磨,不想这二者皆未施加于他,委实古怪。

蔺晨垂眼望着萧景琰,此时他因药力而目光迷离,双眼焦距渐失,莫名沾带了些许脆弱的意味,令人心生摧折之意。昔日灼灼如星子的眼眸,如今朦胧如罩薄雾,蔺晨看了许久,忽而想起从前缠绵之时,心底不免被钩缠出别样的情愫。

他本想俯身亲吻那双眼眸,只是冰冷的面具阻绝了他的动作,让他只能用手指代替双唇,反复描摹如玉的容颜。

萧景琰气力全无,心神却清明不减,面颊之上有手指游走,他本欲抬手拂开,却苦于无法动作,只得怒道:“还请魔君莫要逾矩!”

听得此言,魔君只轻声一笑,并不回应。这一笑终归彻底惹怒了萧景琰,士可杀不可辱,他不惧怕酷刑,抑或担忧生死,却不能独独不能受折辱。

这样的萧景琰凛冽而又脆弱,倨傲却又无助,宛如自枝头坠落的红梅,风骨尚在,威严稍逊。这便是他爱了一世的萧景琰了,即便为人所网缚,亦是不输傲骨。如是想着,蔺晨莫名骄傲。

“靖华真君说笑了,我是主你是客,岂能怠慢了你?”话音未落,蔺晨抬手施一道剑气,幔帐落下,隔断了外面惊疑不定的打量,营造出独独属于二人的世界。他将萧景琰禁锢在怀,继而勾了尖削的下颔,笑道:“来而无往非礼也。”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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