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蔺靖】尘心（14）
这章只是一个过渡，呐，看了不许揍我
以及找不到 第12章 的走这里
十四、道阻且长（下）
人间早已是沧桑变幻，天上却还是玉树琼枝瑶台歌舞，五百余年未曾踏足，却恍如昨日。
蔺晨径直去了萧景琰的天宫，本想着将这许多时日的恨都尽数告诉那人，转念一想，又觉得未免太过矫情。他便这么心神不定地去了，不想此处竟是人去楼空。蔺晨心下一惊，又去了那日切磋之处，风光依旧，却无故人。
依稀还记得从前来时，萧景琰思及蔺晨是地仙，性情又风流的很，生怕他被旁人赶了下去，每每亲自做向导，带他四处游走。如今蔺晨终归修得了上仙之道，不想萧景琰却音信全无。
费尽心思修行，苦等了上百年，不想上了天也寻不着人，蔺晨颇有些沮丧，继而越发忧心萧景琰安危。若非是他悔了，必是当年出了大事，致使他不能回去。
蔺晨左右想着，心下越发不安，莫非是那件事——继而又摇头否定，若是那件事，自己早该被剔去仙骨，断不可能安然五百余年。
蔺晨心中惊疑不定，信步至瑶池，抬眼却见一番奇景——瑶池之上水汽氤氲，薄雾之间有火焰隐约可见。水火向来不容，也不知其中究竟是什么在燃烧。蔺晨心神不宁，思索了许久，却见一只金乌破开水雾，振翅而出，喙上还衔着一只玉杯。
蔺晨恍然大悟，原来是这金乌在取瑶池水。只是金乌属火鸟，本不应靠近相克之物，这只倒是稀奇，竟敢来取水。一时之间，蔺晨好奇心犯了，快步追着金乌，跟着去一探究竟。
那金乌不知黄雀在后，飞入了萧景琰曾住的宫阙，蔺晨心下惊疑更甚，随即跟了进去。
与萧景琰交好之时，蔺晨也只来过外室，这金乌倒是熟门熟路地飞进了居室。蔺晨心中惊奇，却又怕打草惊蛇，只顺着未阖紧的门缝瞧去，却见金乌衔水灌进青瓷瓶，一枝红梅正在瓶中灼灼盛开着。
被折去的红梅本该枯死，却因瑶池水得以存活，百年来日日花开。
这红梅——
心底似被抓挠，蔺晨再也顾不得许多，纵身闯入内室，惊得金乌摔碎了取水的玉杯。
本以为相赠之物早已化作尘土，不想今日见时却是盛开如故。
一时之间百感交集，蔺晨本想再回想一番初见时的光景，却只记得飞雪轻舞红梅相赠，记得那人骨节分明的五指，独独记不清萧景琰清冷的容颜。
金乌似是认识蔺晨，见是他来了，竟栖在案上，金红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。蔺晨回过神来，亦是望向金乌，眼眸之中有水光闪动：“景琰在哪里？”
金乌发出一阵啼叫，继而摇头，示意它并不知晓。
蔺晨会意，又追问道：“那你可知此处为何人去楼空？”
金乌驻足了许久，继而又是摇头——若是殿下知晓蔺晨会寻来，也定不回允许自己告诉他当年之事。更何况，它已不能再说话。
蔺晨不甘心，还想追问，却见金乌振翅飞出窗外，悲啼不已。蔺晨瞧着金乌飞远，终归是无可奈何。
金乌振翅而飞，一路悲啼，待到驻足，已是到了不周山。
不周山亘古荒芜，又烟终年飘雪，莫说是天上金乌，便是仙家也不愿涉足。金乌逆着风雪奋力飞来，立在一处秃岩之上，啼叫愈发悲哀。
高亢之声冲破风雪、穿过岩壁，传入耳中时，仅是依稀可闻。萧景琰望向头顶，却只堪堪见得一线天。细雪自那一线之间飘落，落在骨节分明的手指上，最终融化为水。
“列战英——”萧景琰知晓他在顶上，出声问道，“今日为何如此悲鸣？”
金乌本想说是蔺晨得了琅琊上仙之称，正四处寻找殿下，却又无法说出人话，只得复又哀鸣。
列战英这般悲戚，定是有事情发生。萧景琰左思右想，最终将心思落在了蔺晨身上。方一想到蔺晨，萧景琰惊得几乎想破开牢笼而去。手脚上锁链一阵作响，萧景琰挣不开，五指狠狠砸在岩壁之上，沙哑的声音早已不复当年之色：“是不是他被发现了？”
即便萧景琰不敢轻易提及名字，金乌也知道所指是何人，随即停止哀鸣。
百余年来唯有这金乌日日前来陪伴，萧景琰自然能听出些啼叫的意思。既然金乌不再悲鸣，至少表明还无人发现蔺晨，萧景琰心下稍安，不忘嘱咐：“守住这个秘密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