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赤隼】陈年旧梦 (4)

来点伴奏吧,这章末尾比较悲

伴奏有加成作用



玄同与赩翼围着摇篮,瞅着酣睡的奶娃娃,目不转睛。

“你说她到底像谁呢,怎会如此爱睡?”说话间,赩翼便伸出手,想要戳那嫩豆腐似的的小脸蛋。

玄同见势不妙,一巴掌拍开他的手:“戳醒了你来哄?”

“得了,她气性大得很,我可哄不来。”赩翼忙不迭收回手,好似怕被火星子溅到一般,“小婴儿再麻烦不过了。”

“说到她像谁,你不觉得——”话说到一半,玄同又想起昨日被那个人赶出门去,顿时心头好似落了一场雨,无比低落。

“你倒是聪明,竟自己瞧出来了。”赩翼本也没想瞒他,只是父亲再三叮嘱过,不可乱说。但玄同也不是外人,在赩翼看来,亲生妹妹怎就不能让他认了?

赩翼此话等同于默认,玄同犹豫了一瞬,仍旧伸出手,缓缓抚摸那孩子银白胎发——不知她是否也有那个人的蓝眸?如果这也传了来,想必将来会是个美人吧?

“他便这般厌恶我们吗?”

玄同看着同样流落在静思苑外的婴孩,心又酸涩起来。

赩翼自幼伴在双亲跟前,只为玄同伤怀,却无法感同身受,思前想后,终归决定要将事情原委说出来:“你可曾想过,也许那个人并不是在恨你们。”

“他是——”

话未说完,门轴一阵作响。赤命与赨梦先后走进来。赩翼可不想摸虎须,话语戛然而止。

两名少年恭恭敬敬问了安,此刻天色已晚,各自回去休息。

“这两个倒是投缘。”赨梦瞧着少年并肩远去的身影,不经意间便流露出笑意。

“亲兄弟自是要相互扶持,亲密无间。”赤命借着烛光望向摇篮里的婴孩,不知何时,她已睁开眼来,“看,她冲我笑呢。”

惺忪睡眼是碧蓝颜色,清澈如泉,映着赤命的身影,带着懵懂与好奇的神色打量着。

真是像极了,与静思苑里的那一位足有八分相似。赤命心弦一动,有些笨拙地抱起女儿,与赨梦说道:“她与我笑呢。”

“小公主与赤王有缘。”赨梦生怕赤命这糙汉子摔了孩子,一边不动声色地抬手托住婴孩后背,一边笑道,“孩子尚未取名,不如——”

“绯鸾。”赤命不曾多想,将此前赑风隼取好的名字脱口说出。

赨梦隐隐察觉到什么,脸上笑意短暂一滞,复又扬起唇角,顺着赤命心意应道:“真是个好名字。”

赨梦陪着赤命逗弄绯鸾许久,也不见他有离去之意,眼见时候不早了,不由问道:“今日小公主得了好名字,赤王不去与那一位说一声?”

赨梦从来不爱在他跟前提起赑风隼的,甚至当做一个不愿提及的禁忌。就比方现下,出于对赤命的体谅,他才会稍稍提及。

故作大方的结果,便是长夜辗转,心中萧瑟。可不大方又能怎样呢,赤命的心思怕是早已飘忽到静思苑去了。

他总将赤命的心意当做自己的心意,总将赤命的脚步当做自己眺望的远方,时日一久,便觉得似乎已融为一体,再也无法分隔。正如赑风隼那日所言,他们二人是同样的悲哀。

只是这一回,赤命却不曾走,怀抱女儿笑道:“不去了。”

即便去了,也见不着好脸色,平白坏了大好心情。

十年了,无论是柔情蜜意,还是恣意折辱,甚至已生出两个孩子,赑风隼仍拧巴着,俨然是捂不热的石头。好在自绯鸾出世以后,他的态度似乎有所缓和,不知是渐渐屈服,抑或乖觉起来,懂得以退为进。

不想这许多了,只要那赑风隼活在世上,就注定逃不出手掌心。静思苑中时日长久,他们可以慢慢磨下去。

如是想着,赤命眉宇舒展,继续逗弄起女儿来。

这一夜,戏腔咿呀作响,越过朱门与墙头,飘忽在深秋的夜风里,凄清宛转,只教人断肠。守门人又换了新人,他也不知里面锁着的究竟是谁,只是漆黑夜里听得戏腔,以为怨鬼回魂,不禁连连打冷战。

直至晨曦,声音才停歇,守门人捧着食盒望着门上铜锁犹犹豫豫,不敢贸然进去。但转念一想,厉鬼哪用得上吃喝?由此可见,里头锁着的,定是个活人。

好一番壮胆之下,他终归开了锁,牢记住吩咐,只能穿过庭院,将东西放在寝殿外间的屏风边,断不能行错半步。

只可惜,等到他看清院中情形时,心里反复牢记的事情皆化作烟云。食盒重重落在地上,瓷盘碎裂,吃食四溅,守门人决眦欲裂,指着门里颤声高呼:“出、出人命了——”

赤命听闻赑风隼自尽之事的时候,正与赨梦、赩翼,及玄同围坐在一桌,一同进餐,俨然是一家子亲热无间的模样。

“什么?”听闻此事,赤命将手中一双筷子重重拍在桌面,怒极攻心,又心急如焚,转身便去往静思苑。

昨夜寒风飘忽,静思苑里落得红叶满地。赑风隼便倚坐在枫树下,汩汩鲜血自手腕滴落,将素白衣袖染得比枫叶还要醴艳。

赤命见得此景,心中那根绷紧到极致的弦猝然断裂,厉声喝问左右:“太医怎还未到?”

“一个功体尽失的废人都看不住,都是废物!”

守门人及随从瑟瑟跪了一地,无人敢辩解一句,生怕做了出头鸟。但赤命心中比他们更清楚,如若赑风隼求死,任谁也看不住。

他飞身上前,将昏死过去的人抱在怀里,看着如玉的容颜不再醴艳。因为失血,本就似霜胜雪的脸愈发惨白,隐隐现出死色。许是因为这张脸对面死亡时太过平静,唇瓣似笑非笑,带着解脱、带着些讥笑,竟有一丝诡谲的美意。

赤命箍住那张脸的手竟有些发颤,掌心是一片冰冷,再无从前的温热,倒真成了冰雕玉砌的。

“没有我的准许,你怎敢求死?”赤命望着赑风隼,言辞恶狠狠的,心中却堪称慌乱,“赑风隼,我还不曾厌倦,你怎敢先走一步?”

纵使他有通天彻地的好本事,也不能逆转生死,平生从未有过的无力回天与无所适从一齐袭来,教赤命如溺水中,心口阵阵滞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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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强求惹,但这次扑街也我要扑在好一点的榜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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